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逃婚(女尊) 作者:深海里的怪味 告示区—— 不知道何时才会再更的这文呀! 一句话简介:这是一个被宠坏的傻b王爷 VS 自以为是腹黑男的2b奴隶的故事。 男女主的自作聪明和傻缺其实都是铺垫(滚粗!) 他们会成长的,本作者也会成熟起来的,咳咳。。 她是当今女皇的幺妹。 长姐如母,女皇欲赐婚,把驻守边疆大将军的儿子许配给她。 任性小妹自然不应,于是逃婚,隐藏身份,宁为奴仆。 他本是大将军的独子。 学文习武,爱耍小聪明,却不料一朝朝变全家为奴。 卑微奴隶表面乖顺,实则腹黑,欲寻机会,平反昭雪。 他们明明互相怨恨对方, 然而当他们以卑微的身份相遇, 却不自觉被对方吸引,纠缠终生。 她为他洗刷罪名平反昭雪, 他为她倾其所能守护江山。 内容标签:虐恋情深 乔装改扮 阴差阳错 女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翎(展翎),挽情(苏绾情) ┃ 配角: ┃ 其它:女尊,1v1,奴隶 ================== ☆、奴隶院来了新管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不喜欢之前的懦弱男主,全部推翻当一个新的故事重写了~ 新人求支持求关注,么么哒~   苏绾情第一次见到展翎的时候,她还不知道他就是那个,自己日日咒骂厌恶的男子,否则她一定要仗着身份狠狠欺负折磨他。一想到是他害的自己为了逃婚,不得不离开皇宫,隐藏身份,化名挽情来到这破地方当管事,苏绾情就会气不打一处来。   一直以来,苏绾情在皇宫都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按辈分算来,她是当今孝德女皇苏绾悦的同胞幺妹,本该封个王,得到一片临近皇城的广阔封地,过逍遥王爷的生活。然而她的情况又很特殊,先皇晚年才得此女,足足比长女苏绾悦小了25个年头。竟是比大皇女苏栀凉还要小上三岁。   如今,她不过15芳华,虽然聪明伶俐,文武双全。但却也完完全全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想来如果早知道在一个小小的商贾家做管事都这么累,恐怕苏绾情在三个月前,定然不会那么任性冲动的逃出皇宫,放着王爷的好日子不过,来这儿受这罪了。   “挽情,夫人已经允了。吩咐下来以后这管理下奴院子的活儿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了。要知道,管理好下奴院子这份工作是多么重要。夫人把这份工作托付给你,是对你能力的信任和对你的照顾,希望你千万不要让她失望......”   苏绾情看着眼前唧唧歪歪的肖管家,无语的翻个白眼,这个肖管家还真不是一般的啰嗦。想归想,苏绾情也知道这面子上总是不能表现出来的。于是她装出谦虚尊重的样子,微微颔首,应道:“知道了肖管家,这事儿交给我,就请您放心好了。”   “嗯,那这里,便交给你了。”肖管家似乎对眼前这个还带着稚嫩的姑娘很是满意。相比其他大管事接到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时的反应,苏绾情显得内敛而宠辱不惊。   送走了肖管家,苏绾情缓了口气,整理了下自己的妆容,才向肖府的下奴院子走去。   苏绾情知道,管理下奴院子可算不得什么美差。脏、乱、臭、事情琐碎不说,因为跟主人家联系较少,还没什么升职机会,自然一般的大管事都不怎么愿意做。   但苏绾情不同,苏绾情来工作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什么地位。她是来混日子的。相比在主人家面前奴颜婢膝的工作,她反而觉得管理下奴院子的工作更加自由而轻松。但毕竟身为王爷,没接触过奴隶这类,内心还是不免的有些紧张的。   奴隶院子隐藏在肖家大宅的最西边,未走进之前初看外观,并不觉得有什么破败的。只见挺干净的洁白围墙上安着一个小巧的圆形拱门,上挂一个木头牌匾,书着“奴隶院”三个工整的隶体大字。初略一撇,只见里头铺的也是大宅里通用的大块青砖,素雅整洁,并无破败之感。   “都给我听着,上头已经吩咐下来了,我们奴隶院的大管事马上就到。平日里你们闯点小祸,我小打小闹也就给你们应付过去了。一会儿这个上头派下来新管事来了,谁再敢在她面前让我丢了面子,我可就兜不住,只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了。”   苏绾情还未进门,未见其人但闻其声。一个粗犷洪亮的女声已隔着院落传了出来。   呵,这嗓门,可真够大的。不知这声音的主人会是怎样的人呢?苏绾情耸耸肩,抱着一丝期待迫不及待的走进了院子。   “大管事一会儿就到,咋的还这幅死气沉沉的样子,教你们的微笑呢,微笑!”   苏绾情轻轻走进院子,小巧的秀足踩着一双还算精致的绣花鞋,踏在青砖上,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是以眼前坐着一张圈椅,一身肌肉的粗犷妇人大抵也没能在意到自己的出现吧,还在不停的说教着面前的奴隶们。   这妇人面前,青砖上整整齐齐跪了一地的奴隶们,着实让没见过奴隶的苏绾情吓了一大跳。一眼望去,大概二十多人,大多是男人,也有少数几个女人。这种深秋季节,男人们却大多仍只穿了单薄的麻布粗衣,有几个还套着脚链。女人相比好些,上身大多有件厚实些的破夹袄御寒,下半身却亦只着麻布单裤,均没有鞋袜。   苏绾情少女性情,免不了爱美的天性。身上穿的是不影响身材,有些略薄的袄子。亏得自己还有内力御寒,都时不时感觉着阵阵寒意。看着眼前这些比自己穿得单薄的多的奴隶们,苏绾情暗自感叹,真不是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怎么都不怕冷不成?   粗犷妇人身旁,还站着一个相比瘦小的多的小姑娘。大抵和苏绾情差不多大,长着一张圆圆的小脸,虽算不上清秀漂亮,却让人觉着挺机灵的样子。一眼撇到苏绾情这大管事来了,立马戳戳旁边还在侃侃而谈的粗犷夫人,指了指苏绾情的方向。   这下粗犷妇人终于也见着盼了半天的大管事挽情了,当即一下子从圈椅上站了起来,清嗓子似的一阵假咳,眼神还不断暗示着下面的奴隶们。   “恭迎大管事。”下面的奴隶们一听暗示,立即齐压压的呼喊起恭迎的话来。声音洪亮、语气尊敬。让过了三个月奴颜婢膝的奴仆生活的苏绾情,终于又找回了久违的王爷的感觉。顺带的心情也愉悦起来,嘴角上扬扯起了微笑。   苏绾情暗自感叹,来这奴隶院做事真是来对了。这不院里没主人,管事称大王嘛。这不,终于又当回老大了。   “您就是新来的大管事挽情吧,我们可算把您给盼来了。”苏绾情还在想入非非,刚刚那粗犷妇人和身旁的小姑娘就迎了上来。别看那妇人对待奴隶跟凶神恶煞似的,面对明显比自己小很多,还没褪去稚嫩的苏绾情,却是一脸的恭敬。   且说这个时代读过书的人不多。若是识得几个字,有些文化的人,大多不愿意做这奴隶院管事的工作。是以这前任奴隶院大管事走后几个月都没能招着一个识字的大管事。虽有粗犷妇人,小管事阿白照应了,还能维持正常工作。但因着没个识字的,吩咐活计、记录事宜、打理开支实在是多有不便。   这不,好不容易见着个识过字、读过书的苏绾情。也不管她刚进肖府没几个月了,直接就破例升了大管事,派到了一片混乱的奴隶院。 ☆、到处溜达的大管事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出场了~~~ - -额,姑且算是出场了吧。   苏绾情悠闲得打量着自己的小青楼。小青楼不大,是个两层的小楼,虽然小巧玲珑,设计还有些不合理,不过布置得倒是巧妙细致。当然不及苏绾情王爷府的万分之一,不过对于“奴仆苏绾情”来说,已是十分满意了。   一进小青楼就是一座有些狭窄,几乎只容一人通过的木质楼梯。楼梯左侧有个不大的暗间,里头放着精致的木质马桶和木质浴缸,中间用屏风隔开。房间虽小,但至少是有自己独立的卫生设备了不是。终于不用像以前一样,和一群老老小小的女人们一起去泡集体浴池了。   楼梯右侧则是给苏绾情办公的书房。只见这书房不大,四周却摆满了超大个的书柜。中间小小的一块地方,勉强摆下了一个大大的书桌和一个精致的圈椅。除此之外,几乎再放不下了任何东西。这个时代的读书人愈少,人们对读书人的崇拜就愈甚,故一个管事的书房里,都摆满了各种书籍,以体现主人家的文化内涵。   而顺着楼梯而上的二层,就是苏绾情的卧房了。地方不大,东西却一点也不少。宽大的睡床,小巧的桌椅,精致的梳妆台,大大的衣橱,各色摆饰和装饰的字画一样不少。简直大大出乎了苏绾情的预料。大抵是因为有文化的人大多不肯降下身份来这奴隶院做事,这才不得不提高福利,吸引人来罢。   “挽情管事,您看怎麽样,这个小青楼您还满意吧?”带着苏绾情四处参观的,就是之前站在白管事身旁的小姑娘,小春,也是奴隶院目前唯一的侍女。   “挺好的,虽然小巧,但是文韵墨香,让人感觉很放松很舒适。”面对小青楼,住了三个月“集体宿舍”的苏绾情不惜溢美之词,发自内心的赞美道。   “您满意真是太好了。不瞒您说,上一任大管事可挑剔了,这嫌弃那嫌弃的,还是您好,温柔又没架子。”小春是个单纯机灵的小姑娘,面对几乎是同龄人,又温柔漂亮的苏绾情,自然很快就熟络起来了,不再那么拘谨。“我再带您参观参观吧。你看,那幢平楼是我和白姐住的,那个里面是奴隶住的里院,又脏又臭,我每次都最讨厌去里面了......”   “奴隶都住在里院?”苏绾情在宫里从未见过真正的奴隶,更不可能见到奴隶生活的环境,是以心中不免对奴隶的生活好奇得很。   “是阿,里院脏死了,那些奴隶都邋里邋遢的。大管事您还是别自己进去的好,有事吩咐我去做就行......”   “瞧你说的,我可是大管事,不了解奴隶的生活,又怎么能完成夫人的嘱托,好好管理着奴隶们呢?你快带我进去参观参观罢。”苏绾情好奇得紧,又怎么可能被小春几句话说服?当即伸出双手,推着小春走了两步,逼着她带自己走进了“神秘”的里院。   尽管苏绾情进院时想了无数种可能,但当进入里院的一刻,还是不免震惊了一下。想不到财大气粗的大商贾肖家也会有这样的地方。院子地上没有铺砖,而是细碎的沙石,四周的房子都是土墙和茅草搭起来的,破烂得几乎不能被称为房子。   只见院落的一边是一幢破烂的厨房,里面堆着些糙米豆饼和干瘪的窝头。小春解释说是专门给奴隶们做饭的地方,还安慰苏绾情不用担心,虽然奴隶的伙食差,但是在奴隶院做事的管事肯定不可能吃这个,都是去肖府的大食堂领伙食,食物质量还是很不错的。   另一边是一幢没有窗只有个小门的土坯房,散发着一股恶臭。苏绾情没敢进去看,小纯只道是奴隶们睡觉的地方。   土坯房对面,则是个半开放的棚子,地上铺着杂草,有个石磨摆在那里,还堆着不少奴隶干活的工具。旁边有一口井,大抵是给奴隶们取水用的。还有另外两个角落里,分别缩着奴隶专用的脏臭茅厕和阴暗恐怖的刑房。   苏绾情自小有名师教导习武,内力还算不错。虽站的老远,却仍能清晰听到刑房里传来鞭打的声音和男人隐忍的□□。这恐怖的声音激得苏绾情一阵鸡皮疙瘩。当即紧张地问道:“那个里面怎么了啊?”   小春瞥了一眼刑房,习以为常的耸耸肩,表情都没变一下,自然道:“那里头阿,白姐在教训不听话的奴隶呢。”   “啊?”苏绾情若是没有内力,定不会觉得怎样。但借着内力,她分明感觉到了那无比沉重的鞭打,几乎每一鞭都用尽了全力,要把鞭子打进肉体里似的力道。想起自己学武的时候,每次偷懒不听话,就会被师父用竹片轻轻抽打手心,都要疼好几天,这么重的鞭打,该有多疼阿。虽然离刑房隔着老远,但想起往事的苏绾情还是不免害怕。好像那鞭子是要打在自己身上一样,缩了缩脖子。“那该多疼阿,我最怕疼了......”   “哈哈哈哈.....”小春被苏绾情搞笑的缩脖子的动作逗得忍不住笑出了声,“奴隶不听话才要被教训呢,您可是大管事,您怕什么呀。”   “呃,是阿,呵呵......”强忍着不停袭来的恶心和反胃的感觉,苏绾情干笑着,强颜镇定,勉强参观完里院,赶紧逃离似的跟着小春走回了外院。   似是看出了苏绾情的尴尬,小春善解人意的笑了笑。“刚来的管事很多都受不了奴隶院的环境的,您也别介意,有事吩咐我去做就好了。怎么样,要不要先休息休息泡个热水澡放松一下?”   “太好了,小春。那就麻烦你了。”苏绾情以前是王爷,哪有跟人一起洗澡的经历?之前每每和其他管事们一起去公共澡堂都羞涩得要命,根本不敢放开了洗,现在有了专属的私人小澡堂,自然迫不及待的想要享受一番啦。   “不麻烦不麻烦,我这就吩咐奴隶去给您准备热水,您先上楼休息会儿吧。”    ☆、不知死活的坏奴隶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男主腹黑又很坏,但注定还是会被女主虐的~ 虽然女主目前很傻很天真,但是面包会有的~   苏绾情无所事事地在二楼的自个房间里溜达着,期待着乖巧听话的美男奴隶给她送来热水,伺候她洗澡,让她劳累了三个月的身体好好放松一回。许是因为一心急着洗澡,反而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苏绾情只觉得自己走来走去溜达了老半天,却还不见有人送来热水。着实让人捉急!   苏绾情只觉得自己百无聊赖,人无聊的时候就喜欢开始胡思乱想。这不,闲着没事做的苏绾情,脑海里竟然又开始回荡刚刚在里院刑房里听到的男人隐忍的□□。他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被这么重得鞭打呢?若是自己当时向白马公主一样冲进刑房,解救他于苦难之中,美男子是不是会感动得以身相许呢?单纯、没有恋爱经历,却想象力丰富的苏绾情各种胡思乱想着,竟然鬼使神差得走到窗边,推开了二楼房间的窗子。   本想看看里院里刑房的情况,却不料什么都看不见。可不是苏绾情内力不深、视力不好,而是大抵肖府也怕奴隶里院丢人现眼吧,竟然在外院和里院之间修了幢老高的遮羞墙。直接把苏绾情的视线全挡住了,啥也看不到。   苏绾情撇撇嘴,正无语着,却忽然听到了楼下传来的轻微的水声了。那人动作十分小心,极尽轻柔,若不是苏绾情靠着内力,绝听不到这样微小的动静。   热水终于来了!和热水一比,什么美男奴隶,什么白马公主的,苏绾情统统抛诸脑后。还是洗澡更有吸引力,于是激动异常的苏绾情,还没等人家叫她下去洗澡,她就自动“啪啪啪啪”,动作幅度超大的跳下了楼梯,直奔了暗室。   这样大的动静,就算是耳朵聋了一半的老人家也不可能听不到,无动于衷了。不过苏绾情眼前的少年,却真的平静得好像完全没听见一般。仍端着一只巨大的木桶,“哗啦啦啦”,小心翼翼地把桶里的热水倒进浴桶里。   还未走近,苏绾情就感受到了这热水的热度,这简直是沸水阿。开玩笑,用这么烫的水洗澡,不烫掉一层皮才怪阿。于是苏绾情忍不住皱眉,抱怨道:“喂,这水太烫了吧,怎么洗澡阿?”   许是刚好一桶水倒完,少年放下木桶,默默地转过身。忽略少年不同于普通男人,那有些健壮的身躯,他那张菱角分明的俊脸还是不错的嘛,勉强还是可以算是个美男奴隶的。苏绾情心中默默对眼前的少年下了定义。   被热气一蒸腾,想象力过分发达,情窦初开的苏绾情又开始幻想美男奴隶对自己的温柔服侍了。想象着面前的美男奴隶,笑着靠近自己,温柔地服侍自己洗澡......   然而,眼前面无表情的少年对苏绾情可没有情绪。只听他毫不解风情,并且无比淡定地说道:“等这个浴桶装满,水自然也就凉了。”   “什么?!”苏绾情大惊。这两桶水倒下去,这大浴桶才堪堪没了一个底,按这速度要猴年马月才能装满浴桶,她要猴年马月才能洗澡阿。   “管事大人请您让一下,下奴得继续去运水了。”直接无视了苏绾情愣住的表情,眼前的美少年不知死活的又补充了一句。虽然声音温柔有磁性,虽然句子里尽是敬语,但却完全听不出一点恭敬的语气,反而有着激怒某人的威力。   苏绾情一脸被噎住的表情,刚想说点什么,眼前的少年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继续不知死活地补充道:“没办法,其他奴隶都去上工了还没回来。现在奴隶院里就下奴一个,若想水攒得更快些,不如大人您行行好,帮我解了这脚镣?”   更不可思议的是,眼前一直面无表情的少年,竟然在嘴角竟扯起了一个角度,露着邪魅的微笑。继而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双脚之间。只见少年身上的粗布青衣颜色虽深,却仍能隐约看到还在不停渗出的斑驳鲜血,惹人遐想。青衣下健壮的身躯也如此惹人遐想。青衣只拖到大腿,下身却连条裤子都没有,更是如此这般的惹人遐想。青衣下露着凄惨的,伤痕累累的小腿和发紫红肿的双脚,还是惹人遐想。苏绾情的视线顺着少年惹人遐想的躯体一路向下,最后停在了少年双脚之间,那根粗壮、短小的脚镣上。   “我是新来的,我又没钥匙......”看着这粗壮的脚镣,苏绾情忍不住嘀咕着。   “可你内力这么好,一定能弄断的吧?一般人家能给孩子习字已是不易,更不可能给孩子习武。何况你内力纯正精湛,定有名师指教。你这样的身份,混进肖府有何目的?”   转瞬之间,少年脸色一变,愈发的腹黑而邪魅。一脸“我全都看穿了”,摆明了要吃定苏绾情的表情。   这下苏绾情瞬间大惊。抬起头,瞪大眼睛瞪着眼前的少年。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一个奴隶竟可以这样轻易看破自己的伪装?自己该什么办?单纯如苏绾情,当了十五年王爷,谁敢算计她呀。于是所有心思和表情全部明白白的摆在脸上,毫不知情自己已经被人算计得死死的了。   少年看着眼前无比单纯的,不会管理表情,傻不拉唧的姑娘。心里暗爽,自己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竟能遇到这样好骗的傻姑娘,真是捡到宝了。天知道他一开始说这一番逆天的话,是抱了多大的勇气。若是遇上真正图谋不轨的,自己怕是早已被杀人灭口了;若是遇到满腹心机的,自己怕是免不了又要被拖下去一顿折磨了。不过如今既然好运的遇到了这样好骗的傻姑娘,自己一定要好好利用多捡些便宜来占才划得来。   于是少年强忍着内心的暗笑,脸上装出了冷酷的表情,继续说道:“你放心,戳穿你对我也没好处。不如你给我点好处,我就饶了你,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耍小聪明作威作福 作者有话要说:  求大爷宠幸小作者阿求~~~   “快给大爷我把你这里最好的外伤药全都拿出来。”不知死活的坏奴隶阿翎,一脸得意、大摇大摆的坐在苏绾情的闺房里。还在不知死活的不停提要求。反倒是本来欲享福的笨蛋管事苏绾情,一脸烦躁的皱着眉站在一边。洗澡没洗到就算了,还得降下身份伺候这大爷,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阿。   “我又没受伤,阿白和小春没给我准备伤药。”苏绾情没好脸色的容忍着眼前肆无忌惮的混蛋奴隶,之前因着他的外貌,对他稍微留下的那一点点的好印象,这时早已灰飞烟灭了。如今只得当是这人是祖宗供着,恨他入骨,却又怕自己的身份被戳穿,只好忍着。自己可是熬了三个月好不容易熬出头,若是这时被皇帝姐姐捉回去,那她三个月受的苦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别装了,习武之人怎会没有伤药?像你这种身份,定是私藏了上好的伤药不肯拿出来罢。”想来,很久以前,阿翎也曾经是受宠的大少爷。他虽为男儿家,却不爱红妆爱武装,一心想要习武,疼爱他的父母不仅没有反对,他的母亲把皇上赏赐的,西域进贡的上好伤药送给了自己。   还记得那种上好的伤药,哪怕是硕大一个伤口,只要抹一点点,就能瞬间止血,凉凉的,不仅能缓解痛苦,伤口愈合的速度也会特别快。然而如今外伤层层叠叠,私藏的伤药早已用完,残暴的主人家甚至连最低廉的金创药都不肯施舍,反倒就爱看奴隶默默忍受疼痛,忍不住□□挣扎的样子,当真是变态至极。而他这种奴隶,除了独自忍受疼痛,除了□□以外,根本别无他法。   想着曾经的美好,想着如今的下场,之前在苏绾情面前飞扬跋扈的阿翎也不自觉的地垂了眼帘,流露出了一点哀伤的情绪。他也曾经是受尽宠爱的任性孩子,却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全部,沦为了奴隶。曾经那些谄媚的奴仆整日奉承他,讨好他,他还厌恶烦躁,不懂珍惜。而如今连最低贱的奴仆都得以在他面前作威作福,羞辱他,折磨他。而他只有伪装出乖顺卑微的样子,才能讨好他们,让自己悲惨的日子好过些。然而他也只是一个孩子阿,曾经的骄傲和委屈总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萌发,明知这些只会让自己受更多的折磨和痛苦,却不甘心抹去。   苏绾情虽本来恨眼前之人恨得入骨,但毕竟还是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见他流露出哀伤的神情,又嗅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浓重的鲜血味,必然心下一软。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就把从宫里带出来的防身的伤药给拿了出来。   “喏,要我帮你涂吗?”苏绾情之前从未见过奴隶,她也不明白眼前的漂亮奴隶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他人要这样虐待他。苏绾情隐隐对阿翎萌生了一点同情,其实阿翎也很可怜,就是人太坏了,竟然敢威胁她。于是她虽然担心阿翎,却装出一副嫌弃反感的样子,只把伤药往阿翎面前一放,脸却别向另一边,似是又怕被阿翎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思。   阿翎看着眼前精致漂亮的小盒子,知道这里面的伤药定也不会普通。再看眼前少女别扭的样子,说不感动是假的。其实他说的那些威胁的话全都只是推测罢了,又没有证据。少女怎么说也是主人家的人,若是一口否认或是随便编些借口,根本没人会相信他这奴隶所说的话,只会给自己惹来一顿暴打罢了。不管是因为这姑娘太傻还是太单纯,不管她是抱着什么目的的,阿翎只觉得一阵暖流沁入心田,已经很久没人愿意对他好了,没人会照顾和帮助一个最低贱的奴隶。   “不用,我自己涂。”自己毕竟是男儿身,虽说自从成了奴隶,任打任罚,早已被他人看光了身体。不过羞耻尚存,又对眼前少女萌发的一点点小情绪。于是阿翎赶紧别过脸,又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犯贱样子,对苏绾情使唤道,“本大爷饿了几天了,你快出去,去大食堂为本大爷领些吃食过来。”   “又没到用膳的时候,我去哪里领吃食阿。”苏绾情刚对这小子萌生了一点好感,谁知这小子又不知死活的又摆出犯贱样子,开始使唤他了。这下苏绾情更没好脸色了,有没有搞错,自己才是管事,眼前的这个才是奴隶好不好。怎么像是倒过来了一样。   “你不是会武功吗,偷不会吗,快去快去。”阿翎装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像是看出了苏绾情的害羞似的,佯装出要掀起衣服的动作,“我要上药了,你快出去。”   “真是......”苏绾情简直气的要发飙,自己虽有武功傍身,但从小到大何时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自己还从没沦落到要偷东西的境地。这死小子竟然让她去偷!苏绾情刚想反驳几句,一看这臭小子竟然又要掀衣服,他不要脸她可还要呢,皇帝姐姐说过,女子看光了男子可是要负责的,她可不想娶这混蛋小子。这不,看着阿翎这就要宽衣解带,羞得赶紧逃似的逃出了房间。   苏绾情一走,阿翎终于松了一口气,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天真善良的小姑娘还真是好骗。   房间里再无他人,于是阿翎自然的脱下了衣服,露出了身上层层叠叠的各种狰狞伤痕。更可怕的是,两边的琵琶骨钉着两枚可怖的琵琶钉,不仅锁住了自己全部的内力,每个动作都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痛苦。   阿翎叹了口气,打开药盒,一阵药物的清香扑面而来。使得阿翎心情愉悦,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心中思索着再要如何哄骗,才能诱使天真善良的小姑娘用内力帮他逼出琵琶钉。一边伸出手指,轻轻沾取了一点散发着淡香的伤药,抹上了自己还在渗血的狰狞伤口。凉凉的舒适感瞬间包围了阿翎,缓解了那深入骨髓的剧痛。在药物的帮助下,伤口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口结痂。   阿翎一惊,这个药,这种感觉......   分明似曾相识。 ☆、做了坏事是要还的 作者有话要说:  阿翎竟敢背着女主勾搭别的女人, 做了坏事是肯定要被虐的。 (ps晋江反应太慢了,第一次写文乱写了好多框框文字,然后改来改去真心麻烦,反应又很慢,明明改了点进去框框还是没变。)   晚上下工后的奴隶院一向是十分热闹的。辛苦工作了一天的奴隶们,终于可以领到一天唯一的一顿吃食,然后休息一晚。奴隶们才不会在意糙米豆饼和发霉的窝头是否苦涩的难以下咽,更不会介意所有人都要一起挤在拥挤肮脏的土坯房里过夜。   每当晚膳时候,奴隶们都会一窝蜂的挤在破烂的小厨房门口,等着领取劳作一天换来的吃食。那些健壮的女奴隶大多都能挤在最前面,抢得最大的糙饼和窝头。而那些瘦弱的男奴隶大多都挤到最后面,只能领着又小又硬被挑剩的食物。当然,这还是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若是某日食物数量不足,很多挤不过别人的柔弱奴隶,在辛苦一天后还得忍受挨饿的折磨。   而主人家,对于这种残忍的,奴隶间的争斗一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虽看似毫无人性,却美其名曰:多劳多得。强壮的奴隶活干得多,就默许了她们可以从那些弱者那里多得些便宜。   而像阿翎这般,没有出工的奴隶,则是什么都得不到。主人家才不会管你是因为被管事一时兴起鞭打折磨取乐耽误了出工,还是因为伤得太重根本无法动弹没法出工。反正奴隶不出工就没有食物,这是所有人默认了的准则。   不过今日的阿翎可不稀罕分发给奴隶的那些难以下咽的吃食。趁着所有人都一窝蜂挤在小厨房门口,视线都集中在厨房里那干巴巴的糙饼上的时候,阿翎独自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偷偷躲在了阴暗刑房的阴影里。他的怀里,正揣着挽情管事送给他的,一包清香松软的新鲜桂花糕。   对于曾经的阿翎,这种桂花糕也只是偶尔调剂一下的小零嘴,佣人给买来还要嫌这家的好吃那家的不好吃呢。不过自从成了奴隶,自然是想再吃一次都没机会了。阿翎小心翼翼把藏了半天的桂花糕从怀里掏了出来,只见那松软美味的桂花糕,静静躺在挽情那精致细腻,绣着繁花的手帕里,显得那样的诱人和美味,真没想到挽情那傻姑娘还真给自己偷来了这种好东西。   其实阿翎对这桂花糕早就垂涎三尺,忍不住想吃了,只是这种东西若是被别人见了,自己肯定被人认定是小偷,免不了又一顿毒打折磨。这不,晚膳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小厨房吸引而去,他才敢躲起来偷偷把好东西拿出来吃掉。   桂花糕静静地被阿翎捧着,像是一件神圣的艺术品。不是不饿,更不是不想吃,而是舍不得阿。就这么几块,吃完可就没了,虽然和挽情开玩笑说明日还会找她要,让她准备好了。但今天这事已是饿极了才冲动所为,现在想想都后怕,他可不敢日日作威作福,若是被人发现了,怕是活活打死都不够赎罪的。   一阵喧闹过后,奴隶们大多领到了吃食,熙熙攘攘得散开了。尽管阿翎千万个舍不得,却也不敢耽搁了,赶紧把几块桂花糕统统一股脑的塞进了嘴里。桂花的清香充斥了整个口腔,阿翎却不敢细细咀嚼,囫囵吞枣的全吞了下去。见有人走近,匆忙把挽情的手帕塞回怀里,然后假装淡定地走出了阴影里。   “阿翎,今晚陪我睡如何?”走近阿翎的原来不是别人,正是这奴隶院里身材最为健壮,最有威望的女奴隶,人称贝姐。只间贝姐手里拿着一块糙饼,似是炫耀似是诱惑的在阿翎面前摇晃着。   这样的情景若是换了其他的男奴隶,怕是早就跟贝姐走人了。在这残忍的奴隶世界里,男奴隶一向居弱势。若是有个有威望的女奴隶照应,不仅有人罩着没人敢欺负,还能多占些便宜,日子便可以好过许多。何况还有大块糙饼这样的食物诱惑,要知道,在奴隶的世界里,最缺的可就是食物了。   不过这招对阿翎可不好使,且不说阿翎刚吃了一包桂花糕,就是一天没吃饿着肚子,也不会为了食物出卖肉体。如阿翎这般心高气傲的男人,即使成了奴隶,也不可能看得入眼一个邋遢粗俗,靠着一身肉欺压柔弱男人,和柔弱男人抢食物的女奴隶。若不是自己的内力被琵琶钉锁住,要对付这种女人还不是一个手指头的事。   不过心里虽是这么想着,面子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在残酷的奴隶世界里,最为得罪不得的就是这类大姐大的女奴隶了。若是公然拒绝让她损了面子,那以后的奴隶生活可就更不好过了。   于是阿翎虽然满心的厌恶和反感,面上却也不得不装出一副娇弱欣喜的模样,上前一步贴上了贝姐壮硕的身体,阿翎伸出双手,勾住贝姐肥硕的脖颈,然后把脸贴上了她丰满的胸口。然后软糯的说道,“能服侍贝姐姐真是阿翎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贝姐见状也欣喜不已。阿翎身材虽不似一般男人柔软,但他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加上健壮的身躯,躺在身下一定也别有一番滋味。想到这里,贝姐只觉得燥热难耐,忍不住对阿翎开始上下其手起来。   阿翎一边飞快思索着要如何找个借口拒绝贝姐,一边又不得不逢场作戏、欲拒还迎。阿翎紧张的呼吸,有力的心跳,全都一下一下有意无意地刺激着贝姐脆弱的神经,仿佛一团火焰在身体中点燃,然后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在愈发强烈的刺激之下,贝姐那本还在阿翎胸前乱摸的咸猪手,不知何时已经不受控制地伸向了衣服内侧,开始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唔,不要......”贝姐那毫无手法可言的揉捏将阿翎弄得生疼,还未及阿翎出声阻止,却见贝姐那原本满是难耐的通红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逐渐被冷漠所取代。   糟了,大事不妙!   还未等阿翎反应过来,只见贝姐讽刺地笑着,从阿翎衣服里掏出了那块精致的手帕。 ☆、女神会救我于危难 作者有话要说:  - -最近好忙,好多天没更。 外加实在是初次写文,编都编不出来,完全思维枯竭阿。 看文各种爽,写文各种烦躁。   阿翎觉得自己一定是快要死了。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四肢的存在,只有愈发麻木的疼痛和冰冷毫不停息的折磨着他。   阿翎结实的身体被笔直的吊起,悬挂在那阴森可怖的刑房里。粗糙的绳索紧紧的捆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吊在了房梁之上。绳索深深地勒紧了阿翎的皮肤里面,几乎承担了整个身体的重量。脚下虽然能够勉强着力,但踩着的却是一块寒冷无比的冰块。阿翎痛苦地踮着脚尖,冰块随着融化,融出了许多冰水,使得冰面湿滑不已。阿翎的脚尖几乎不受控制地在冰面上抽搐着、滑动着,只觉得愈来愈深的寒冷从冰块中散发出来,顺着已经冻到麻木的双脚,深入骨髓。   “贱奴,快说,这帕子哪里偷来的?”在苏绾情面前分明恭恭敬敬、老老实实的白管事,此时正一脸狰狞地站在被痛苦悬吊着的阿翎面前。她的手中握着一根由多股绕成,还镶着倒刺的鞭子。微弱的月光透过刑房的小窗照射进来,照得皮鞭愈发狰狞可怖。   阿翎只觉得意识模糊一片,眼前面目狰狞的白管事都看不真切。真希望自己就这样晕过去,晕过去就不会感觉到痛苦了,晕过去就不用再受这惨无人性的折磨了。阿翎只觉得意识就这样慢慢飘走,慢慢脱离他的苦不堪言的肉体。   “啪。”就在阿翎觉得自己就要晕过去的时候,白管事的鞭子就那样毫无预兆的咬上了自己的肉体,倒刺深深扎入身体里,然后又被瞬间扯开,混着皮肉,混着鲜血,只给阿翎留下无穷的疼痛。在这样深刻的痛苦之下,阿翎模糊的意识又被残忍的强拉回来,只得悲惨的体会自己深刻的疼痛,毫无办法。   “好啊,你这贱奴,主人问话都敢不回答了,真是愈发的厉害了。”白管事话音未落,鞭子又一次腾空飞起,在空中划过一个柔和曲线,最后生硬的咬在阿翎脆弱的肉体上。饶是阿翎再坚强,也忍不住“啊”的一声尖叫哀嚎起来。那痛苦的哀嚎在夜空中显得那样悲凉,让人忍不住胆战心寒。   阿翎不知道自己要怎样解释那块帕子。他不能说是挽情管事送给他的,若是被人知道他对一个管事所做的那些威胁和使唤,他的下场恐怕只会更加凄惨。他更不能承认是偷来的,奴隶偷了主人家的东西,轻则被打断双臂,挑断手筋,重则剁去双手。他的仇还没有报,他还没有为娘平反昭雪,若是成了一个废人他要如何翻身?   鞭子一次次狠狠的抽打在阿翎身上,一次次狠狠的咬下阿翎身上的皮肉,弄得阿翎身前一片血肉模糊。疼痛愈甚,意识反而愈发清晰。阿翎痛苦□□着,挣扎着动了动那已经被自己咬得看不出原样的嘴唇,发出微弱的声音,苍白无力的解释着,“是下奴在前院捡的,见已污损,料主人定不要了,才......”   “啊......”未及阿翎说完,又一鞭狠狠甩上了阿翎模糊一片的身体。生生截断了阿翎那无用的解释。其实主人家根本不屑于听取奴隶的解释罢,逼供只是一个形式,自己所有的命运都只是看主人家的心情决定的而已。   思及此,阿翎决定不再说话。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毫无用处的。与其如此,不如保存体力,多想些美好的岁月,转移注意力,来熬过这场似乎没有尽头的残酷折磨。   要说最美好的岁月,那定是母亲大人在被定罪处死之前。   那时的阿翎,身为大将军之子,乃一代天之骄子。即使外貌算不上出众,身体也不够柔软,但仍有无数青年才俊、官家女儿奔着他的身份来追求他,来将军府提亲的人们几乎快把门槛都踩破。然而那时骄傲自大的阿翎又怎么会把那种软弱无能,连自己都打不过的女人放在眼里?阿翎向往的,是向他母亲大人一样,叱咤风云、威武雄壮的大女子。   阿翎一心扑在习武上,对男女情爱之事毫无兴趣。阿翎不为所动,阿翎的母亲大人展将军却不能不为自己的儿子考虑未来。在当今圣上的从中撮合下,展将军把宝贝儿子阿翎许配给了圣上的小妹妹,还未成年的情王爷。   小王爷年轻俊美,地位崇高又没有娶夫,一直都是京城少年梦寐以求的完美妻主。更重要的是,小王爷儿时体弱多病,圣上为此特寻了江湖高人代为抚养,据传不仅从此身体健康,更是深得高人真传,练就一身高深武功。故此,阿翎竟然破天荒的对这位未来的妻主并不排斥。   然而,天不遂人愿,未及阿翎出嫁,展将军就锒铛入狱了。男子自古在家从母,出嫁从妻。若是在母亲大人被判罪之前嫁予妻主,那便算是妻家的人了,不再受母亲牵连。然而,当展翎泪眼婆娑的前去王府求救之时,却被拒之门外,连这位小王爷的面都未能见到。   思及此,视线又一次模糊起来,朦胧中阿翎似乎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穿着洁白干净的长裙,正在向他缓缓走来。他看不清女人的脸,却能感觉到她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未来妻主。皎月之光映在她的脸上,如同那天上下凡的仙女一样。她是那样的纯洁和美丽,而自己的身上满是血污,如此的肮脏和丑陋,和她格格不入。   意识愈发遥远起来。阿翎梦见,女人轻轻走到自己的面前,丝毫不介意他身上污秽的血污,不介意他肮脏的身体。她的眼眸流转,没有歧视、没有厌恶、只是满满的温柔。她轻柔的为他解开束缚,将浑身冰冷的他拥入温暖的怀抱。   美丽的仙女下凡,只为拯救心爱的男人于危难之中。阿翎不知道为什么,在身体最痛的时候,在最绝望和无助的时候,眼前还会出现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就像儿时每每睡前父亲所讲的美好童话。   然而自己却不讨厌这样的幻想。至少在心底深处,阿翎还是存了一丝期盼的,期盼妻主大人并非那么绝情,还是会来救他。明知不可能,却在心中默默地安慰自己,至少这荒谬的幻想让自己获得了短暂的安慰和放松不是吗?   如果可以,真希望自己可以就这样沉睡下去,永远不要再醒来。 ☆、怦然心动的小奴隶   阿翎睁着朦胧的眼,空洞的望着上方繁复的窗幔和床架精致的镂雕。这里的一切,全都那样熟悉,这里分明是管事挽情的闺房。是不久前的昨日,自己威胁逼迫她的地方。   阿翎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出现在这里。记忆还停留在那黑暗可怖的刑房,肉体却在久违了的柔软温暖的床上沉沦。柔软的被褥包裹着绽裂的伤口,仿佛母亲大人温暖的手,能缓解自己惨烈的痛苦。自己有多久没能躺过这样舒适的床了?在奴隶院里,奴隶只能蜷缩在肮脏杂乱的地上,连茅草的铺垫都不是他这种卑劣男奴可以拥有的。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细碎的石子会嵌入他身上绽裂的伤口里,不仅带给他无穷的痛苦,还会发炎化脓,愈发严重。   昨天那个梦,难道会是挽情那个女人救的他?   “起来吃饭!”看着眼前被虐得体无完肤、弱不禁风,和昨日的嚣张截然不同的小奴隶,苏绾情终于又找回了自己大小姐的自信和骄傲。“砰”的一声把手中的餐盘重重的放到了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阿翎忍不住嗤笑自己,怎么会做那种不靠谱的梦,怎麽会把眼前这又蠢又傻,还很没风度的小姑娘,联想成自己雄姿英发,才华横溢的未婚妻主呢。   “喂,还装死。难不成还要本小姐喂你阿。”苏绾情本以为对着如今落魄成这样的小奴隶,自己施点小恩惠,就能把他感动得感激涕零。哪知他都沦落成这样了,还是一副大爷样,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还带着鄙视的小眼神看自己。   阿翎抬头一看,就能看到桌上大大的餐盘里,摆着几道小菜和两碗米饭。心中一暖,其实挽情这小姑娘对他还是挺好的。但脸上却还是一副臭脸,嘴硬的说道:“你这管事,还整日去大食堂偷东西。”   “你才偷东西呢,我拿自己钱买的。”苏绾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嘛,自己好心好意花那为数不多的小月俸特意去大食堂给他额外买吃的,这小子还在这里不识好人心冤枉她。果断没了好脸色,说道,“不吃算了。”   “谁说我不吃了。”阿翎就算再嘴硬,也不会为难自己的肚子阿。何况这姑娘对他这么好,说不感动是假的。于是阿翎一掀被子,瞬间一股寒意袭来。阿翎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细细的处理包扎好了,外面还套着一件华丽的女式丝绸长裙。   “喏。”阿翎闻声抬头,只见挽情已从衣橱里拿出了一件长款的厚棉袄,远远的向自己丢来,阿翎愣了一下,貂皮大衣重重砸在脸上,然后掉在了身前的床上。像苏绾情那样的千金大小姐,冬天从来都是一出被子就被一堆侍人一拥而上,从来受不得一点寒的。来了肖府没了侍人照顾,早已见识到了北方的寒冷。面对眼前这种受了重伤,一脸柔弱的小男人,就算再生气,都理所当然的会给对方递去外衣,避免受凉。   而阿翎却有不免惊讶。且不说他是个奴隶,经常受刑之后就衣不蔽体的倒在天寒地冻的地上,就算是平日里,也鲜有外套可穿,早已习惯了受冻的滋味。就算是任何一个情窦初开的普通男子,被一个漂亮女人这样无微不至的悉心照料,都会忍不住心跳加速。阿翎觉得,其实实在不行,嫁给挽情这样的女人也不错,虽比不上他未来妻主那样的雄姿英发,不过也不至于一无是处嘛。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别说是王爷,就算是一个小管事,也不可能会娶一个奴隶为夫阿。   阿翎坐在床上,小心翼翼的穿上那件厚棉袄,只觉得久违了的暖意袭来,从皮肤渗入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蜜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是迷药一样,让他着迷和沉沦。不由自主的,他又如忍不住对挽情使唤起来,“喂,我的脚全被冻伤了耶,你快过来抱我。”   苏绾情皱着眉,一脸的不情愿。不过介于这货的确是受了重伤,换位思考也知道,肯定是很痛的,于是只好板着一张脸,勉为其难的走到床边抱起了看起来笑得很难看的阿翎。   “这是什么?水煮肉片?你难道不知道受伤的人不能吃辣?”阿翎本来呆在挽情怀里满心欢喜,终于又能吃一次久违的肉食了。却在看到一盆飘满鲜红的辣椒的水煮肉片时忍不住吐槽,这傻姑娘有没有常识阿,若是让他吃这么辣的东西,不痛死才怪呢。   “谁说是给你吃的,这是我自己吃的好吗?”苏绾情暗暗翻白眼,拜托,她每个月才那么一点月俸,买碗肉都要省着吃,这臭小子还在这里挑三拣四的。她忍不住粗鲁的把阿翎放到了椅子上,然后指了指旁边食堂免费给管事们提供的几个蔬菜,“你看,这不是特地给你准备了白菜吗?”   若是换成之前的阿翎,早已熟悉了糙饼窝头度日,给他一碗糙米煮的稀饭都要感动半天。不过现在,他就像是被宠坏的孩子。毕竟只是一个少年阿,就算外表装的再怎么坚强,内心却还是脆弱而敏感的。他早已被久违的温暖和悉心的照料冲昏了头脑,变得肆无忌惮起来。眼前放着一碗香味扑鼻的肉片,又怎么可能甘心只吃清淡的白菜?于是他赌气似的拿起筷子,直接夹起一块肉片就要往嘴里放。   “喂,你疯了阿。”阿翎受尽折磨,那早已变得纤细的手腕被苏绾情一把握住。“你这样会痛死的。”她说着,用另一只手快速倒了一杯白水,然后把杯子推到了阿翎面前。阿翎只觉得一股深厚的内力从手腕涌了进来,手一抖,肉片就这样掉进了白水里。   阿翎没有说话,他只是怔怔的看着红色的辣油在杯子里晕染开来,就像自己心中,那隐隐晕开,却说不出口的情丝。 ☆、被管事包养的奴隶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每章字太少,剧情跳得太快。 超级不会镜头转换阿,于是只好把难写的,没想好的,全都用章节转换给略过了= = 人物的性格什么也有点奇怪,想到哪里是哪里的感觉。。 文笔太次,丢脸。= =!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纸照射进屋内的时候,阿翎本能的被那微弱得几不可见的微光惊醒,吓得瞬间坐起了身子。   “怎么了。”慌乱本欲掀开被褥的手腕却被身旁的少女一把握住。阿翎定了定心神,望着身下柔软的被褥,望着身旁还紧闭着眼眸,却伸出手抓住自己的少女。昨日的种种一点点浮现在了阿翎的脑海中,仿若一场美梦。   “我要去干活了。”挽情可以肆无忌惮,由着自己性子乱来,阿翎可不敢。昨日的温存已经过去,现在理智占了上风,他可不敢再继续逍遥偷懒了。   管事家的,若是对个别奴隶有“意思”,或鞭打或侍寝,或折磨或□□的折腾个一两次,主人家大多没工夫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算是被发现了,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算是给管事们的好处,笼络人心的。但若日日如此,主人家可就不能不管了,这奴隶是要给主人家干粗活的,这奴隶天天不做事,在这儿跟个管事瞎搞算个什么事?   管事大多都是签了活契的自由人,就算是得罪了主人家,最多也就是被开除罢了。如挽情这般有文化识得字的平民,到哪里都吃得开,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受苦的最后还是奴隶,主人家可不会管你奴隶是被管事强迫的,亦或是被管事的打得根本做不了活了,还是其他怎么的。反正不干活就是罪,就是要被虐的。   “可你的伤还没好呢。”挽情慵懒的从被褥中伸出另一只手,不紧不慢的揉着那双睁不开的双眸,一脸的朦胧迷茫。   “涂了药,都好得差不多了。”其实像阿翎这样,身为奴隶的,被打被虐那是经常的事,平日里没药没吃的,在地上躺着休息一天都算是天大的恩赐了,第二天怎么都要忍痛起来干活了。更何况如今这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又涂了上好的伤药,那点小伤早就无足挂齿了。   “哦......”听了这话,挽情似是放心一般的松开了阿翎的手腕。阿翎松了一口气,掀开被褥下了床,又开始犹豫穿什么衣服才好。身上这样的丝绸制品是万万穿不得的,且不说弄脏弄坏了舍不得,若是被主人家看到了,估计得认定他要造反了。而曾经的那套被鞭子几乎抽碎的破布衣服,早已不知了去向。   “穿这个。”阿翎闻声转身,却见那一脸睡意的挽情管事竟已经起了床,正睁着空洞懵憧的大眼,毫无焦距的望着自己。手里捧着的是一件玄色的崭新麻布衣裳,是在奴隶法规限制下,所能穿着的最好的着装。   “快换,我陪你去。”见阿翎还傻傻的愣在原地,挽情似是不耐烦似的把衣物塞到了阿翎手里,摆出一脸嫌弃的样子,急促的催促道。最后,还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我决定包养你了。”   管事包养奴隶的情况,不是没有过,却也少之又少。管事家的,若是喜欢哪个奴隶,只管随便调戏玩弄就好,根本不需要特地大张旗鼓的包养,弄得人尽皆知。被人知晓了不但会被人嗤笑鄙视,更会错失那种娶主人家的庶子一日飞上枝头的好机会。故阿翎虽觉得挽情对自己还算不错,也对包养这一说大为惊讶。   阿翎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在挽情的注视下换上衣服,又是怎样和挽情一起走到肮脏混乱的内院的。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很乱,全都是挽情那句煞有其事的包养之说。   内院里空荡荡的,奴隶们早就趁着月光早早起床,出去干各自的苦力去了。阿翎被分配到的活计是劈柴。这活听起来容易,对于一个普通男人来说,却绝对不是轻松的活计。那些堆积成山的,整块的原木,需得劈成细细的柴火,才得送去给主人家烧火之用。平日里内力被锁的阿翎,天不亮就得起来劈柴,劈上一早上,直累的手都举不起来,腰都直不起来,都未必能按时把规定的柴火劈完。   今日的阿翎,却只是坐在一边的石头上,呆呆的望着眼前专注劈柴的少女。   少女并不擅长劈柴,动作浮夸而无力,总是几乎把那沉重的斧子抡起整个圈,才用力的向那个竖着的原木劈去,可谓是事倍功半。幸有武功旁身,才勉强把原木震开成了两半。阿翎却看得发怔,他第一次觉得,其实挽情劈柴的动作很漂亮,几乎让他想起了母亲大人舞剑时的雄姿英发。   “怎么办,这样劈是不是太慢了?”忙活了半天,眼看天都要亮了,身旁却只劈了寥寥无几的几根柴火,挽情大管事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磨叽了。她板着一张懵懂的脸,睁着眼眸愧疚的望着身后的阿翎。   “还是我自己来吧。”阿翎站起身,接过了挽情手中的斧子。实在不是他喜欢干活劳作,实在他要为自己考虑阿,按这速度磨叽到天黑都劈不完这堆柴,最后还不是要他受罚。   “那怎么行,你别看不起我。”苏绾情也是有尊严的,自己好歹也是辛辛苦苦练了十几年武功的人,连师傅都说自己是她最得意的弟子。现在眼前这个连内力都没有的臭小子竟然都敢看不起她?看来不用实力是不行了。   说罢,苏绾情也不管什么斧子了,径直走到了那堆成山的原木面前。深吸一口气,提起一股内力,直接打向了那堆粗壮的原木。只见那原本坚固毫无裂缝的原木,竟然就这样一点点绽开裂痕,然后顺着裂痕分成了数份。没了支撑的柴火们纷纷散开,噼里啪啦的掉落下来,散了一地、掉得到处都是。   望着眼前得意写满脸上,炫耀似的笑得很夸张的少女,阿翎略略愣神。挽情这姑娘,内力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高很多呢。若是利用她的话,也许自己真的可以...... ☆、苏绾情是个小妖女   “这个是......”苏绾情洁白细嫩的手指,轻轻划过阿翎那赤口着的锁骨,两颗琵琶钉紧紧咬合着阿翎的琵琶骨,只露出狰狞可怖的锁头。   “琵琶钉,你能用内力把它逼出来吗?”阿翎静静躺在床上,赤口的身体在挽情的抚摸下微微颤抖,却强装镇定。一双深邃的眼眸直直的望着挽情,若是没有了这琵琶钉的束缚,自己的内力便能够恢复,自己便有希望逃出肖府,便有希望替母亲大人平反昭雪。   “不知道,我可以试试,只是这样......一定很痛吧?”苏绾情从来没见过如琵琶钉这样残忍可怕的东西。就这样深深钉在锁骨上,活生生把一个练武之人全身的内力给锁住,让他变成一个废人。苏绾情也从小练武,知道练武的苦,好不容易有了一身旁身的武功,还被这样生生禁锢住,这是多么残忍的惩罚。   痛,当然会痛。因了这琵琶钉的束缚,自己的任何一个稍大的动作,都会扯动钉子,摩擦骨髓,给自己带来剧烈的疼痛。然后这和琵琶钉被钉入身体时的疼痛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阿翎永远都忘不了琵琶钉那一点点的穿透血肉,一点点的深入骨髓时,绝望而无助的痛苦。本能的想要挣扎,却已经没了内力,挣扎只会带动琵琶钉带来更大的痛苦,除了撕心裂肺的哀嚎,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阿翎几乎不敢想象再要把那东西从身体里逼出来,又会是怎么残酷的折磨。然而他必须承受,他不能再这样像个废人一样苟活着。能遇到挽情这样内力高深还要愿意帮他的人,是何等难得的机会,他不能错过。   “帮我。”阿翎伸出手,紧紧攥着挽情的长袖,眼里满是坚持。   “我当然会帮你。”苏绾情笑笑,把阿翎的上身扶了起来,让他盘腿坐在床上。其实苏绾情虽未真见过,却也在书上略有见识,琵琶钉这种东西,若是硬取,必然会带给主人无穷的疼痛。大多人都会选择将人用锁链之物锁住,避免过大的挣扎反而误伤。然后苏绾情自是不好意思给阿翎提出这种要求,阿翎本来就三天两头被虐就已经很可怜了,现在还要自己把他锁起来,她哪里做的出来。只好安慰自己,有内力旁身不怕误伤,硬着头皮上了再说。   阿翎却已被幻想的将来美好前程冲昏了头脑,只道自己如今受了这么多折磨,忍痛技术早已好得不得了,定能忍下那拔钉的疼痛。并未想那么多,就摆好了运功的姿势,就任着挽情运功逼针了。   苏绾情知道阿翎如今没有内力支撑,若是自己直接耗上全部的内力,恐怕阿翎是决计扛不住的,只得一点一点慢慢来。于是便卸了自己护体的大半内力,双手出掌,任内力朝阿翎的后背逼去,欲逼出那紧咬锁骨的琵琶钉。   谁知这取琵琶钉却远不如两人所想的那般容易,刚见琵琶钉微微挪动了一点,阿翎就觉得自己所有被禁锢许久的内力全都不受控制似的蓬勃而出。阿翎只顾着强忍疼痛,根本还来不及阻止不受控制的内力,那些疯狂的内力就把毫无防备,还卸了内力的挽情震出去老远,跌落到地上。   阿翎只觉得自己的琵琶骨痛的深入骨髓,仿佛被火灼烤一样。他却顾不上疼痛,急忙跑到了跌落地上,捂着胸口全身抽搐,冷汗直冒的挽情身旁。   “喂,你没事吧。”毕竟挽情是为了帮自己才受伤的,虽说本想调戏鄙视一番,说她武功怎么这样差,那点内力都受不住。但看着挽情这样痛苦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担心不已,急忙把挤兑的话咽了下去,换上了关心人的句子。   “你出去......”苏绾情只觉得内力在经脉里乱窜,心脏如刀割一般,经脉如火烧一般,哪里还管的上其他,急忙强提一口真气,忍着剧痛喊阿翎出去。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干嘛......”阿翎却万万想不到,自己都这样放下架子关心这女人了,她却还这样翻脸不认人的赶他走。自己又不是故意要伤她,他也很痛阿,内力不受自己控制他也没办法阿。难不成真如儿时爹爹所说,女人都是这般,心情好时才愿意讨好你照顾你,若是不当心得罪了,立马就会翻脸不认人的?   “出去出去。”苏绾情只觉得体内乱窜的内力愈发不受控制了,这样紧急的时候,她哪有功夫跟阿翎解释,急忙强忍着疼痛推搡阿翎,将他赶出房内。   “谁稀罕。”阿翎被推得差点摔倒,自己也是关心这女人,她还这样赶他走,谁稀罕阿,让她一个人痛死算了。这样想着阿翎便气愤得摔门走了。   阿翎一走,苏绾情才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就地盘腿打坐运起功来,只见苏绾情紧闭双目,脸上不再是难忍的痛苦,而是邪魅的笑容。   且说苏绾情从小体弱多病,虽被称是骨骼惊奇乃习武奇才,却被一副娇弱的身子拖累。江湖上被誉为百毒魔女的风夭儿却看上了这个徒弟,从小用妖术培养长大。身为皇帝的苏绾悦一开始自是反对,但见着小妹妹的身子一日日的弱下去,也没有办法,只得应了。   苏绾情所学的这妖术,正是江湖之人最为不齿的偷盗之法——噬元神功。若是遇到内力真气近身,不仅能巧妙的化解,甚至能够吸附对方的内力和元气,将其化解在体内化为己用,乃修为进化的一大捷径。   苏绾情虽自小习得此妖术,却毕竟年龄尚小,并未能完全练到极致。经常觉得内力乱蹿,不受控制的见内力就吸。不仅经常误伤,还会吸得太多撑满丹田,弄得自己走火入魔。这不,一接触到阿翎的内力,苏绾情只觉得全身经脉都开始不受控制了,就像见到肥肉的饿狼一般想要吸食。   苏绾情可是为了保护那傻不拉唧的臭小子,才特地喊他出去的,谁知这臭小子还闹起脾气了。真是让人讨厌呢。 ☆、傲娇奴隶何以翻身   当阿翎回到奴隶后院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队排列整齐训练有素的官兵们几乎站满了整个破败的奴隶院。而他们迎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展公子。”官兵们恭敬而友好地看着自己,让阿翎恍若隔世。被人这样尊敬的对待,已经久得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带头的官兵上前一步,甚至对着穿着破旧的阿翎下跪行了大礼,口中说着的,是阿翎做梦也想不到的美好,他说,“圣上已对展将军通敌之事有所怀疑,特派吾等御林军接公子返朝。”   返朝。这是阿翎一直以来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自己拼了命讨好挽情破管事,想要恢复武功,说到底最后目的还不就是为了返朝,为母亲大人平反罪名吗?如今这样的梦想竟然就这样摆在眼前,近在咫尺!   阿翎只觉得自己已经激动得控制不住,什么思考,什么形象全都顾不上了,几乎激动得要扑到面前的官兵身上,亲不自禁地惊呼,“真的吗?我们什么时候走?”   “哈哈,”官兵却并不在意阿翎的反应,豁然一笑,颇有风度的回答道,“公子若是愿意,吾等即可动身。”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走。”这样羞辱而悲惨的奴隶生活,阿翎真是一秒钟都不愿意再过了。如今自己马上就可以返朝恢复身份,从此再也没有人会看不起他,再也没有人会欺负他了。想到这些,阿翎恨不得自己能长出翅膀,立马飞回去呢,急忙打算立即动身。   阿翎身前有个谦卑带路的御林军,身后还跟着一队壮观帅气的御林军,前拥后簇,阿翎终于可以挺胸直背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那居住数月恶心厌恶的奴隶内院。然后眼前理所当然的,又出现了那座熟悉的小青楼,那个可恶管事挽情居住的那幢小青楼。   刚刚挽情那么痛苦的样子,不知道现在死了没。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阿翎觉得,其实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舍不得那个臭管事的,于是便自欺欺人打着羞辱的名义安慰自己,忍不住决定去“关心”一下她。如今成了大少爷的阿翎说做就做,便直接叫住了身前的官兵,然后扬眉吐气大摇大摆的向小青楼走去。   “干嘛。”谁料阿翎刚走到小青楼门口,还来不及敲门,木门就被嘎吱一声打开了。门内站着的,正是那板着一张臭脸,面无表情的臭管事挽情。   “本少爷要走了,所以特地来关心一下你这小管事死了没。”阿翎如今终于扬眉吐气,一脸的得意忘形,便理直气壮的摆出了大少爷的气势,只想着要把以前受的委屈全都从挽情身上给讨回来。   “去哪儿?”不料挽情却还是不冷不热,感情毫无变化的样子,这下子可不就惹了阿翎不快了。自己特地过来就是为了羞辱你的,你生气也好,不相信也好,好歹给点反应阿,你这么毫无反应的,岂不是让自己自讨没趣了。   “圣上特地派了御林军,来接本少爷返朝了。”于是阿翎更摆出一副欠扁的表情,大大强调了一番御林军,拉仇恨来了。   “他们是御林军?”只见挽情皱着眉,一脸惊讶的望着自己身后的御林军官兵们,脸上满满的全都是不可置信。   “那当然,圣上已经在调查母亲大人的冤案了。所以才特地派了这些御林军来接本少爷的。”阿翎终于把挽情的视线引导了自己尊贵的身份,只觉得自己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便愈发幸灾乐祸得意忘形的炫耀起来。   “这怎么可能?”苏绾情当然会震惊。她可是当今和皇姐姐最亲近的情王爷,若真是皇姐姐身边最信任的御林军,又怎么可能尽是些她没见过的新面孔?难不成真是自己出来太久,宫里已经大换血了不成?   “干嘛。本少爷不能嫁给你了,要回去嫁给尊贵威风的未婚妻主了,你不舍得阿?”其实虽然心底不承认,但阿翎对挽情还是有些舍不得的,毕竟她是自己落魄时唯一对自己好的人。有些话现在不说,恐怕一辈子都没机会了。然而他一向心高气傲,让他放下架子定是说不出口,如今便仗着自己的大少爷身份,什么矜持什么娇羞的统统抛到了脑后,干脆把心里话装出了玩笑的样子,大不知耻的一股脑吐了出来。   “我才不要娶你。”苏绾情被阿翎这种不知好歹的傻话噎得说不出话,几乎差点就忍不住就公布了自己的身份。这臭小子,还真以为自己奴隶要翻身了,竟然敢这样跟她说话!   开什么玩笑?自己可是堂堂的王爷,且不说这臭小子还只是个奴隶,就算如他所说真成了大少爷又怎么样?她才不要娶他呢。自己的未来夫君,当然应该是知书达理的温柔男人,她死都不要娶这种没礼貌还讨人厌的臭小子。   “你以为现在你这种小管事还有资格娶本少爷吗?”想不到自己都那样放下尊严和架子了,这臭管事还是对他这样嫌弃。为了保住尊严,阿翎急忙又恢复了心高气傲的大少爷形象,忍不住羞辱挽情道,“你这种小管事只配给我提鞋。”   哼,等自己恢复了身份,这种女人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到时候就算她求自己,自己也一定不会再多看她一眼。想着,阿翎便赌气的转身,再不看挽情一眼。继续跟着带头的御林军走出了奴隶院。   苏绾情只觉得被这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气得火冒三丈,气血倒流。拼了命的深呼吸,安慰自己千万不要冲动,不然才中了这小子的计,才勉强坚持住了镇定冷静的模样。   不过苏绾情不得不承认,因了这臭小子的关系,三个月来她第一次有了回朝继续当王爷的打算。不为了别的,只想好好把这欠扁的臭小子羞辱一番,最好让他名誉扫地,永远嫁不出去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最喜欢那句——“我才不要娶你。”一语双关阿~~~ 心中回放了无数次男女主的别扭傲娇样,但是文笔差,写不出理想的效果阿~~伤~~~ ☆、倒霉奴隶大祸临头 作者有话要说:  我自己做的封面出现了!!! 虽然丑,但是有了封面瞬间觉得自己萌萌哒~~~   “展公子请。”带路的御林军将阿翎带到了肖府宽广的车马院,在一辆豪华奢侈的马车前站定,然后转身对展翎温柔一笑,摆出了请的手势。   展翎只觉得自己仿佛还在梦里一般。肖府的车马院,自己并不是第一次到来。上一次来这里,自己是被铁链锁着脖子牵过来,被人踩着脊背当马凳用。而如今,自己竟然是以主人的身份,竟然可以这样理直气壮的踩着别的卑贱奴隶,被英俊帅气的御林军搀扶着坐上这样漂亮的马车。   马车缓缓开始移动。展翎挽起帘子,看着窗外渐渐倒退的屋舍,看着马车就这样缓缓驶出了自己日日在心中咒骂了无数遍的肖府。然后马匹开始奔跑,肖府也在身后越变越小,逐渐缩成了一个小小的点。   这明明是展翎做梦也想不到的美好情形。展翎却意外的觉得自己似乎不如想象中的快乐。最初的兴奋过去,冷静下来的展翎也开始胡思乱想。他觉得,其实自己毕竟当过奴隶,身体上全是难看的伤疤,恐怕就算恢复了少爷身,尊贵的王爷也不会愿意娶他。他觉得,母亲大人说过患难才能见真情,其实当他还是奴隶身时也愿意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的挽情很好。他觉得,其实挽情不会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果自己肯放下架子向她表白,说不定她会愿意跟他走,他不介意招她当自己的入赘妻主......   正当展翎还在沉浸在胡思乱想之中时,却见马车忽的驾离了宽阔平坦的官路,而驶进了一片荒芜的森林中。展翎不免有些心慌,隐约有了不详的预感,正犹豫是否要开口询问一下驾车的御林军时,却见马车就这样缓缓停了下来。   如此变故,还不等展翎反应过来,就见马车的木质车门被人砰的一声推开。门口站着的,正是刚刚还对他谦逊有礼的御林军,此时却一脸狰狞的看着展翎,仿佛是一匹饿狼看着自己的猎物一般,让人不舒服。   “怎......怎么了......”展翎直觉得大事不妙,心砰砰得跳得飞快。强装出一丝镇定,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犹豫着问着。   “怎么了?哈哈哈哈哈......”门口的御林军故意学着展翎说话,装出一副恐惧的模样。然后惹得一群御林军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又恢复出狰狞的模样,奸笑着说着,“你这贱奴,还真以为可以翻身当少爷了?我家夫人只是不想再留后患,骗你出来斩草除根而已。”   “为什么?我只是个奴隶阿。”展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手足无措,他们要杀自己?那为什么还要装出那样恭敬的样子。他只是奴隶阿,若是要杀他直接在肖府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把他骗出来。   “要怪就怪你母亲大人吧,死了还不消停,竟派了曾经的手下联名上书,弄得圣上开始怀疑起来。我家大人本是宅心仁厚,想绕你一命的,如今也只好杀你灭口,永绝后患了。这不是怕事迹败露嘛,所以才趁早把你骗出来偷偷杀掉,你放心,这个森林很荒芜,不会有人知道的。”御林军一脸平静的说着令人发指的真相,就这样瞬间将倒霉的奴隶展翎判了死刑。   “不!”展翎只觉得仿佛一瞬间从天堂掉入了深渊,他拼命的摇着头,惊恐得大喊着,“不不不不,不会的不会的,不要!”   眼前的御林军狰狞着走入车厢,慢慢逼近如今手无缚鸡之力的展翎,欲把展翎拖出车厢。展翎挣扎着,双手紧紧攥着马车两侧的窗框。然而对于失去内力的他来说,仅凭这点力气,在强壮的御林军面前简直不值一提,御林军奸笑着,残忍的一根根拨开展翎僵硬的十指,然后轻易的抓住了展翎,像对待包袱一样直接把他丢下了马车。   展翎的脊骨被摔得生疼,然而他不想死,于是他本能的想要逃跑。展翎拼命强忍着疼痛,费力的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还没走出两步,却又被御林军一把抓住,一脚踢倒在了地上。仿佛被猫群包围的老鼠一般,展翎就这样被一群御林军们戏弄着,无论多少次挣扎爬起,又会被人残忍踢倒。   展翎只觉得深深的无助,在强大的御林军面前,自己竟是这样的无能为力。御林军就这样残忍的一点点逼近浑身是伤,再无力爬起的展翎。   “不要,求求您,不要这样。”展翎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无助过,没有内力的身体使不上一丁点的力气,除了绝望的哀求,什么也做不了。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就这样倾泻而下。然而狰狞的御林军又怎会因此而饶过眼前的肥肉?男人这样梨花带雨的悲惨模样,只会徒增兽口罢了。   “虽然身体丑了点,不过脸蛋还行。反正也要死了,不如先伺候伺候我们姐妹。若是伺候得舒服了,我们便行行好,给你个痛快?”明明刚才那样英俊潇洒的御林军,如今却说着这样淫口猥琐的话语,伸手按住了不住挣扎着的展翎,不顾他凄惨的哀求,轻易剥下了他身上唯一的衣物。   “不!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展翎知道,如今这样狰狞的御林军不会再对他有任何一丁点同情和尊重。他只得绝望的呼喊着,求救着。然而在这样荒芜的森林里,除了自己的回声以外,展翎得不到任何一丁点的回应。   无助和恐惧深深的笼罩着展翎,绝望的脑海里浮现出挽情清秀的脸庞。如果挽情在这里,一定会保护自己,不会让自己被这样欺负吧。她内力那么深,武功那么好,肯定能把这些混蛋全都打趴吧。   展翎开始后悔,自己不该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冲昏了头脑,不加思考就这样相信了别人;自己不该那样对待挽情,如果自己当时放下架子,也不至于弄成这样......他好后悔,好后悔。然而一切都已经迟了,什么都来不及了。   展翎本能的挣扎着,绝望的哀嚎着,无助的哭泣着,然而狰狞的御林军却不会对他有丝毫的同情。她紧紧压着展翎赤口的身体,残忍的揉捏着展翎身下的脆弱。展翎疯狂的扭动着瘦弱的躯体,想要逃离这残忍的现实,然而在强壮的御林军面前,却只是如同前戏的情趣一般无力。   展翎的挣扎逐渐弱了下去,哭喊也逐渐变得更加无力。展翎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死定了,再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了。他放弃了挣扎,放弃了哭喊,任由御林军在自己身上肆虐,只是默默的流着泪,绝望的哭泣着。   “哟,这不是我的大少爷么?怎么竟在这儿做这般羞人的事?”   戏谑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展翎瞬间震惊得瞪大了双眼,她真的来了吗? ☆、别扭奴隶傲娇王爷   像梦一样,她竟然真的出现了,她真的来救自己了!   看着眼前的少女飘逸着一头长发,轻盈的在一大群强壮的御林军中闪转腾挪。那些在自己面前不可一世的大汉们,仿佛是她戏弄的玩物一般,被耍得团团转却甚至碰不到她一丝衣袖。她以手为刃,轻轻的一划就能瞬间划开粗壮大汉脆弱的脖颈。   展翎觉得,挽情其实就是自己一直追寻的,梦想中的完美妻主。她武功了得,会在他最危难的时候出现,保护他解救他。她会细心的照顾受伤脆弱的他,无微不至。她甚至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地位,愿意承认他守护他。而自己,却只会使唤她,跟她赌气。   轻易的杀死最后一个自称御林军的大汉。苏绾情足尖一点,轻盈的落到地面。其实她早就发现了那群御林军的不对劲了,没有一个熟面孔不说,行为举止和言语都很奇怪,要知道,她可是从小御林军保护着长大的,又怎么可能认不出他们都是假扮的?决定了正准备要跟上去看看这些人假扮御林军的目的,却被主人家的人给撞个正着,这耽误了半天好不容易胡扯了个理由唐塞过去,这才跑了出来,谁知还真给自己预感到了,真就遇上了这种事。   阿翎这不知好歹臭小子,还真以为自己奴隶翻身了,居然敢对她那么嚣张。如今弄成这样,真是自己活该。苏绾情站在一边,远远的看着被人全身剥了个精光,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阿翎,只觉得尴尬不已,走过去也不是,离开也不是,简直没缘由的手足无措起来。   皇姐姐说过,男人都是有贞洁的,女人若是把男人看光了,是要负责的。上次看光这臭小子是为了帮他上药,何况他昏迷了也不知道。如今这次被逮个正着可怎么是好?自己可不想娶这种又坏又讨厌的臭小子,不过自己内力这么好,站这么远就已经看得一清二楚了。怎么办?是一本正经走过去,还是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直接走掉?   展翎哭得泪眼婆娑,大悲大喜的转换得太快,还没回过神来。朦胧中见着期待了半天的挽情竟然就只是远远的站在那里,连一点过来关心一下他的意思都没有,瞬间更伤心了。   展翎觉得,其实挽情根本对他没有兴趣的,其实一切都只是他自作多情而已吧。也对,自己对她那么不好,除了使唤她就是羞辱她,她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她来这里,也许就是把之前自己羞辱她的那笔账讨回来而已。   “你不是想羞辱我吗,来啊。”展翎觉得自己已经绝望了,他好后悔阿,为什么之前会冲动说出那样的话。其实他不是真心的,他只是跟她赌气而已的,可是现在自己活该弄成了这样,再跟她解释她也不会相信自己吧。展翎觉得,他宁可挽情像他之前一样羞辱他,甚至骂他打他都可以,都不要像这样什么都不做,对他无动于衷。于是他撕心裂肺的大喊着,无论如何都可以,恨也好厌恶也好,只求挽情对他还有一点情感,不要把他当成陌生人一般。   “我要羞辱你我还救你干嘛,让你被她们口了算了。”苏绾情哪里会想得到展翎的这些弯弯心思。她只是一直觉得阿翎这个臭小子是非常讨厌自己的,不然怎么会不管自己做什么,他都摆出这么一副难看的脸色,说着这种难听的话?现在他遇到这种倒霉事,本来就哭成这样了,自己再直接这样过去,估计得被他当成徒登子,只会伤害他而已。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展翎终于如愿以偿的得到了苏绾情的回应,终于能让他有了存在感,让他感觉到一切都是真实的,不只是他的梦境。天知道这时候的展翎其实有多么脆弱,多么无助。对于展翎来说,至少挽情还愿意和自己讲话,那自己如果再努力一点,态度好一点,是不是还有可能得到挽情的原谅呢?如今的展翎一无所有,挽情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是展翎的最后一点支撑,他无法想象,如果连这也失去,他要怎样坚持下去。想到这里,展翎的态度和语气便都软弱下来。   “我当然是因为担心你才跟来的。”苏绾情觉得,自己是因为看出了那些御林军是假冒的,觉着他们肯定不怀好意才跟来的。她是担心御林军打着皇姐姐的名义做坏事,她才不是担心那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呢。不过看这个臭小子哭得这么伤心,这么可怜的样子,自己就勉为其难安慰安慰他好了。苏绾情如是在心底自欺欺人的暗暗想着。   挽情说担心自己,她竟然真的会担心自己。展翎已经分不清自己的泪水到底是因为委屈还是感动,他只是不停的留着泪,怔怔的看着挽情。用满含委屈的语气说着:“你不是不喜欢我吗,那你干嘛还担心我。”   “谁说我不喜欢你。”苏绾情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鬼附身了,不然怎么会一看阿翎这种梨花带雨、小心翼翼的委屈样子就受不了,鬼使神差的说出这种违心的胡话来?自己只是看他可怜,安慰一下他,自己说的都只是善意的谎言而已啊。苏绾情继续在心里默默的哄骗自己,对没错,肯定是这样的。   “别离开我。”展翎哽咽的呢喃着,他跪趴在地上,不顾一切的朝着挽情的方向膝行了几步。如果自己表现出脆弱的样子,就能让挽情心软,能让她留下来。那他就算抛弃自己全部的骄傲和尊严又有何妨?展翎觉得,自己伪装得太累了,一直以来,为了保住仅有的尊严,自己一直都假装骄傲,假装坚强。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内心有多么脆弱,多么无助。他几乎无法想象,如果她也离开了自己,自己该怎么办。   苏绾情没有说话,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阿翎这样脆弱无助的模样。她印象中的阿翎,一直都是心高气傲、不知天高地厚的。她没有想到,这样脆弱,这样无助的阿翎也会戳中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苏绾情叹了一口气,脱下身上的袄子,上前几步,在阿翎身前蹲下了身子。轻柔的把袄子披上了阿翎赤口的身体,然后把他冰冷的身子拥入怀抱。   在挽情温暖的怀抱里,展翎终于能够放松了身子,渐渐平静下来。他觉得,若是能换得挽情在他身旁,他所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希望这样的美好,能够持续得久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憋不出内容了,肿么办。 不如就: 从此两人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END ☆、臭小子的弯弯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陪我妈在云南旅游 - - 虽然带了笔记本去,但是在宾馆和我妈住一个房间,实在憋不出文。 总之我不会弃文了拉,等回去一定乖乖码字~~~   都说自古男子多情,女子凉薄。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女尊男卑的社会里,律法放纵女子可以三心二意,却束缚男子须得从一而终。因此,别说是那些身为社会最底层的悲惨奴隶,哪怕是身世清白的寻常家的普通男子,若能得一女子真心相待也是极为不易,多会格外珍惜。   而展翎是不同的,因着是家里的独苗,自小被母亲当成女孩子教养,直养得他心高气傲,自尊颇强。若说昨日是他身为一个男子,在危机时出于本能的真实反应,那么事后当他冷静下来,定会尴尬羞愧,后悔不已。展翎其实对挽情是有好感的,但他的理智告诉他,女人是靠不住的,他不能对女人动情。   展翎的母亲大人一生虽然只娶了展翎爹爹一个男人,两人却并非真心相爱,而只是迫于无奈的政治婚姻。两人相敬如宾,却并无更多温热。因得展翎从小便认定了夫妻间的交易关系,男人们付出了自己的一切,才换来女子的一夜温情,然后便被弃之如敝屐。展翎不要做这样的男子,他也不屑做这样的男子。所以,他必须压制下自己蠢蠢欲动的懵懂春心。   虽然心里惦念着那位素未谋面的、传说中的、身为尊贵王爷的未婚妻主,其实展翎自己也知道,她和他,根本只是毫无关系的路人甲。而他如今能利用的,只有那个傻姑娘挽情而已。展翎未曾识得真爱,自然也不相信一个女人会无缘无故对自己好。   若说之前挽情对自己的好,还能用自己捏着她的把柄来解释,那如今的她又是看中了自己的什么呢?展翎自诩长相一般身材粗陋,如今又身为奴隶,武功也用不了,全身上下没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若真要找些可利用的,恐怕就是他的身份了。   他曾经是展将军的独子,若得母亲大人平反,那自己定可奴隶翻身,当回大公子,过上好日子。难不成挽情就是看上了这一点,才会愿意帮他?若真是如此,他倒是不介意多给挽情些好处。只是罪臣平反、奴隶翻身,又岂是易事?朝中奸臣当道,都欲杀他而后快,而他人单力薄,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平反遥遥无期,挽情又会帮他多久?   其实展翎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比起依赖挽情这样一个女人,他觉得其实还是靠自己更靠谱一点。于是当务之急便成了需得恢复自己的武功,他得在挽情对自己失去耐心之前,帮自己逼出那对可恶的琵琶钉才行。只有这样,待失去了挽情的庇护,自己才有一线生机。   于是他又摆出了一副大家公子该有的欠扁模样,用着使唤的语气对挽情说道:“喂,你什么时候能帮我恢复武功?”   虽展翎一直以为自己是暗系腹黑男,但实则他只是个在母亲庇护下长大,自以为是的单纯的傻小子而已。其实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挽情是看上了他的身份,那自己当然只有装得坚强一点,自信一点,才能让挽情相信他可以恢复身份,可以被挽情利用,不是吗?   而对面正在烧火烤鱼苏绾情实在是一脸的无语。苏绾情觉得,这个臭小子真是越来越讨厌了。她昨天一定是中了邪,才会相信了这臭小子娇弱无助的伪装,居然会破天荒的对这种臭小子有了保护欲。于是果断没了好脸色,一脸嫌弃的回应道,“我带你去见我师父,让她帮你。”   “你自己不行吗?居然还要靠师父。”展翎其实是很怕见到生人,挽情也许傻傻的很好骗,还会相信他终有逆袭日,可她的师父可就不一定了。换成那些个迂腐愚钝的老太婆,谁会相信一个奴隶?若是被挽情师父一撺掇,挽情也不愿意帮自己的可如何是好?展翎当然不想这么快就失去挽情的帮助,于是他自作聪明的装出了一脸嫌弃鄙视的模样,用来伪装起自己内心的胆怯和小心思。   “我自己当然也行。”苏绾情觉得自己肯帮这个臭小子,就已经够给他面子了,何况带他去见师父也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他怎么也得感激涕零一番吧。谁知人家不仅不感动,还嫌弃上她了,苏绾情顿时觉得自尊很受伤。于是哪里还管什么其他,等她帮这混小子恢复了武功,自己就拍拍屁股让这臭小子早点滚粗,省的他整天赖在她身边惹人厌烦。   展翎计谋得逞,愈发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于是得意写满了脸上。这样欠扁的模样映在苏绾情眼里,实在是觉得刺眼得狠,忍不住便又起了想要整整这臭小子的心思。于是苏绾情哪里还有心思烤什么鱼,直接身形一晃,移到了展翎身前,一瞬间点了他的穴道。   “喂,你......你干嘛......”展翎毫无防备,一下子被点了穴道,只觉得身子僵硬动弹不得,就这样直直的倒了下去,被挽情接了个正着。不知是因了对挽情的那么一点点小心思,还是怎么的,展翎尴尬的被挽情箍在怀里,只觉得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直弄得声音都带了颤音。   苏绾情不说话,主要是害怕自己会笑场。苏绾情脸上摆着邪邪的猥琐笑容,内心却满是捉弄人的愉悦感觉,乐得她几乎快要忍不住笑出声。她觉得,眼前的这个臭小子只有弱弱被人压在身下的时候,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可爱。   苏绾情轻轻把展翎平放到了草地上,学着书上看来的模样,调戏似的一个个解开展翎身前的扣子,一把扒下了那原本就是自己借给他的女装。纤细白嫩的手指开始恶趣味的在他身前打转画圈,直弄得展翎满脸通红的别过脸去。   展翎对于挽情的调戏却并不反感,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心里甚至还会冒出来一点点小期待。他只是默默安慰自己,自己只是用身体换武功而已,反正自己的身体也不值钱,所以这很值得。 ☆、拔钉是个危险事儿   苏绾情是在轻薄展翎,如同昨日的御林军们一样的轻薄于他。可身下的展翎不仅不如苏绾情想象中挣扎叫骂,表现出一脸委屈无助,反倒满脸的娇羞模样,只是别过脸去。苏绾情暗骂这臭小子真是不要脸,若是正经家的男子,哪有被人轻薄不反抗,还摆出享受模样的?只有最不要脸最下贱的男人才会这样呢。   苏绾情本就只是想要戏弄一下眼前这个讨人厌的臭小子,哪里是真欲轻薄于他。苏绾情还未经人事,哪能放着娇柔貌美的美男子不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这种臭小子。她给这臭小子点上穴道只是吸取上一次莽撞的教训,不愿再次失败,在他面前拂了面子而已。至于脱衣戏弄什么的,完全只是恶趣味作怪罢了。   看着这臭小子这不要脸的模样,苏绾情满心鄙视,暗暗下定决心,对这种讨厌的臭小子,这次一定不再心软顾及他的感受了,只一鼓作气把那琵琶钉硬逼出来就是。   于是苏绾情原本轻柔抚过展翎身体的纤细五指在胸前戛然而止,然后反手掠过展翎胸前的锁骨之处,狠心使出九分内力,欲把琵琶钉直接强吸出来。   展翎根本还来不及体会自己内心是否有那么一点的懊恼和惋惜,只觉得锁骨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琵琶被钉在体内许久,早已融入了血肉。就这样硬把琵琶钉活生生吸出来的痛苦,简直比琵琶钉钉入之时还要痛上许多。   “啊!”毫无防备的展翎被这惨烈的痛苦一激,忍不住尖叫出声,全身颤抖起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血肉被残忍的撕扯开来,却被残忍的封了穴道无法挣扎,只能躺在冰冷的地上活生生的忍受如此的凌迟之痛。   “不......要......”随着琵琶钉被一点点的扯出,疼痛也愈发的清晰而深刻,痛入骨髓。展翎疯狂的摆动着全身唯一还能动弹的头部,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望着眼前被泪水模糊了的挽情,展翎本能的开始哀求她,停止这惨无人道的折磨。   看着身下这般凄惨无助的展翎,即使是下了狠心的苏绾情也难免不忍。但她却也知道,展翎只是因疼痛而本能的欲止,若是自己真在这时心软放弃拔钉,那之前做的一切便都将前功尽弃,这恐怕对于展翎只是更大的痛苦罢了。于是苏绾情狠心闭上眼,手中又一使劲,使出了十二分的力道,只欲速战速决。   在这样强大的内力之下,琵琶钉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脱离展翎的血肉,一点点向外移动着。剧痛更甚,展翎只觉得自己几乎无法思考,无法言语,只剩下了本能的哀嚎和痛苦的呻口。   这样凄厉的惨叫,这样凄楚的模样,挽情假装听不到,看不到,内心却也痛苦挣扎着。她可以用为了他好的借口自欺欺人,却也免不了因他痛苦的模样而动容。他全身受着痛苦的折磨,她的内心又何尝不是一样?   苏绾情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她会任性会冲动,但心却是温热而善良的,手中做着这样惨绝人寰之事,内心却会因此而不安。她觉得自己也被折磨得几乎脱力,只拼着本能,一口气把琵琶钉逼了出来。   即使是内力深厚的人,恐怕都难忍那琵琶钉脱离骨肉的极致痛苦。何况是一个穴道被封的男子,即使展翎再坚强,都撑不住这血肉分离之痛,又失血过多虚弱得很。于是头一歪,直接痛昏了过去。   这人虽是昏了过去,展翎锁骨上那两个大窟窿却还是不住地往外汩汩的冒着鲜血。苏绾情哪里见过这么大的伤口,这么个冒血法,直咬着嘴唇皱着秀眉,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苏绾情虽自小跟着师父,学了绝世的武功,却不丝毫曾学过医术。她在宫里是尊贵的王爷,有太医伺候着,在江湖上又是师父的心肝宝贝,她的师父对她宠爱非常,哪容得她受一丁点伤害?自己背着大家偷偷出宫,本就是仗着皇姐姐给的上古灵药,才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如今上古灵药已经早就被展翎给消耗殆尽了,自己又该怎么办才好?   苏绾情就算是再笨,也知道死马当活马医的道理,展翎这伤,若是自己不做点什么,那他自是必死无疑。苏绾情先是赶紧解了展翎的穴道,然后把包裹里自己换洗的衣服撕成了长条,学着宫里太医包扎伤口的模样,在展翎的锁骨上绕了几圈。可这伤口实在太大,没有药物的帮助,这简单的包扎哪里起得到丝毫作用。只见展翎伤口上那涌出的鲜血直接浸透布条漫了出来,染得那原本洁白的布条一片刺目的鲜红。   苏绾情暗自着急,直骂自己莽撞误事。按着这个出血速度,恐怕要不了多久,展翎就会因失血过多直接嗝屁去见阎王了。若是去找师父,即使自己拼尽全力用上轻功,怎么也得要个两三日,展翎肯定是撑不住这么久的。若是去附近的城里找郎中为他止血,这展翎一身的伤,臂上还有烙印,一脱衣服奴隶身份也就直接曝光了,在这个世界上,哪有人会愿意自降身份,为一个奴隶治病?   苏绾情紧紧抱着怀里瘫软的展翎,只觉得手足无措,懊悔不已。若不是因为自己萌生了着戏弄他的恶趣味心理,若不是因为自己不管不顾的莽撞冲动,又怎么会弄成如今的这幅模样?虽然平日里这个臭小子整天在自己面前摆着一副欠扁的模样,让自己愈发觉得他讨厌得很,暗道恨不得他赶紧消失。但看着他如今这脆弱无力的瘫软模样,感受着他愈发微弱的呼吸,苏绾情还是会无助,还是会害怕。   虽然不愿意承认,不过苏绾情觉得,至少看着展翎这个仿佛随时会死掉的脆弱的模样,她的心还是会有那么一点点的痛的。 ☆、王爷身份公之于众 作者有话要说:  经过3个多月的煎熬,我竟然又恢复更新了!!!又恢复更新了!!!恢复更新了!!!更新了!!!了!!! 有没有感动哭!!!   当展翎从昏迷中醒来,已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展翎只觉得琵琶骨的疼痛丝毫未曾减轻,别说恢复武功了,只觉得连双臂都觉无力,根本无法动弹。展翎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眼,入眼的是床架古朴的雕镂和柔软的窗幔。素雅却处处显着精致的装修,这分明不该是属于自己认知中的房间,自己这是怎么了?这是在哪里?那反复无常的坏女人挽情又在哪里?   “公子。”展翎被身后传来的男声吓得一惊,差点就要本能的从床上滚下来摆出奴隶的姿态了。却不料对方反倒毕恭毕敬的迎了上来,反倒叫自己公子,这样反倒弄得展翎手足无措起来,几乎要怀疑眼前的男子,难不成是瞎了不成,所以才没见着自己身上那明显清晰的奴隶印记?   “呃,那个......挽情呢?”这不寻常的精致房间和眼前男子的反常表现,带给展翎的没有丝毫的喜悦,而只有强烈的不安而已。不管是否愿意承认,出于本能的,展翎第一个想到能够依赖的人,自然只有挽情了。他得赶紧在这陌生男子没有恢复出对身为一个奴隶的自己该有的厌恶之前,找挽情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了。   眼前男子却被展翎的话吓得瞪大了眼,双手紧捂着嘴才没有大呼出声。“公子怎可直呼王爷名讳?公子即使再受宠爱,毕竟这等身份......”   “王爷?”展翎只觉得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迷迷糊糊的完全弄不清情况。虽明知少问少错的道理,却在听到王爷这一称呼的瞬间,仍忍不住皱着眉质疑出声。   正在这时,房间的木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门外站着的,正是一身华服,对于展翎既熟悉又陌生的苏绾情。她摆着展翎从未见过的,面无表情的面孔,说道,“小圆,你出去吧,剩下交给我。”   然后,展翎如释重负的看到那个被称为小圆的男子,对着苏绾情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然后低着头退了出去。   “你冒充王爷?”见着陌生的男子消失在了房间里,展翎急忙迫不及待的问道。今日发生的一切太过于奇怪,展翎不喜欢这种无助无知的状况,他得趁着挽情在这儿,赶紧弄清楚情况才是。   “我才没有冒充,我就是王爷。”所谓风水轮流转,如今轮到挽情高昂起头,摆出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摸样了。她撇开刚才人前装出的冷酷模样,又恢复成了展翎熟悉的欠扁模样,歪着个头,扬着眉毛,得意洋洋的强调着王爷二字。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展翎当然会觉得不可思议,甚至会比任何其他人更不敢相信这一切。展翎曾是朝廷命官之子,他自然知晓先皇子嗣稀薄,当今女皇仅有一个同胞姐妹。她就是自己曾经期盼不已的未婚妻主,却在危难前无视自己的苦苦哀求,将自己弃之不顾,导致自己被卖为奴隶的情王爷。   苏绾情哪里知道展翎心里的这些弯弯绕。她只道展翎这小奴隶定是没见过世面,才显得如此震惊呢。这可是正中苏绾情下怀,谁让展翎老炫耀他那什么未婚妻主的。于是苏绾情忍不住对着展翎再次补刀道,“告诉你吧,我就是当今女皇最宠爱的小妹妹,情王爷。怎么样,是不是比你那什么狗屁未婚妻主有地位多了?是不是很后悔之前那样对我呀。”   展翎只觉得气愤和委屈在心中翻腾不休。这个女人,在自己最无助,最需要她的时候,置自己的死活于不顾,甚至都不愿意见他一面。如今命运戏弄,竟然又让自己遇上了她!这样可恶的女人,要不是还有利用价值,自己一定要亲手杀了她!   心中尽管恨得咬牙切齿,展翎却也知道,跟着这个女人,至少自己能暂时过得好一点,若是能利用她回到京城为自己娘亲平反,那必是再好不过。自己可不能让她发现,自己就是她曾经不屑一顾、弃之如敝履的未婚夫。于是,展翎赶忙转开话题,装着柔弱的模样,问道,“那......这里是哪里......”   “就是当地的县令府阿。那啥,你身上那俩窟窿止不住血,我多少有点责任。要不是我怕你直接挂了,我心里有罪恶感,我才不会泄露身份救你呢。你这奴隶身,人家正经大夫谁肯给你止血阿,我可是骗别人说你是我的暖床男奴,人家才勉为其难医治你的。”   展翎只觉得讽刺万分。曾经,自己该是这个女人的正夫。如今,自己居然成了她的男奴。想到这一切,展翎不自主的眼眸一暗,明明告诉过自己,只是利用这个女人,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已,却还是没来由的不免有些哀伤。   苏绾情何等机智,她自己看出了展翎眼中的哀愁。想来,这男人也是够惨的了,不仅被贬为奴隶任人欺负,还被人羞辱丢了贞洁,还差点丢了性命。这样的悲惨遭遇,着实让苏绾情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她放下了一直以来得意洋洋的模样,摆出了少见的温柔表情,语气也软了下来。“我会对你负责的,以后有我保护你。”   这样朴素却慎重的话语,刻在展翎的心上,弄得满心仇恨的展翎也不免恍了心神。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这样辛苦又悲惨的活着,真的好累好累。如果可能,展翎真的想就这样,放下仇恨,放下一切,平平淡淡的找个女人过完下半辈子算了。无所谓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的,只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只要女人肯照顾她也就足够了。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曾经身世清白的他,她都不屑一顾,弃之如敝履。如今这样残破的自己,她身为一个王爷,又怎会真心愿意保护自己?一定只是一时的玩笑话罢了。当今的女人都是如此,口中说着动人的情话,却朝三暮四,从未想过真心对待身边为女人付出了全部的可怜男人们。 ☆、存心要置你于死地   这晚,苏绾情是被吓醒的。   苏绾情一直觉得,自己都宣布了王爷身份了,还拿出了令牌为证呢。北城虽然荒芜些,治安也差些,但县衙怎么说都是一城之心阿,总还不至于都住到了县衙还被人给追杀吧,这总该能安安稳稳睡个久违的好觉了吧。   结果,当然还是让苏绾情失望了。苏绾情觉得自己睡的很沉,不过大抵是出于习武之人的本能,在听到房外隐隐约约的声响的时候,苏绾情还是第一时间被吓醒了。   苏绾情半眯着大大的双眼,紧皱着眉头,凝神细听,仔细分辨屋外奇怪的动静。   人不多,仅四人;而且武功也算不得高深,连基本的调息都控制不好。是哪个笨蛋这样小看自己?居然派了这几个酱油货色来对付自己?苏绾情心中暗暗不平。就算想要暗杀王爷,至少也要派些隐藏在黑夜里的嗜血杀手之类的吧。   正在苏绾情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BU”的一声从门口传来,苏绾情好奇的转头一瞧,只见窗纸上被人戳了一个小洞,此刻,外头的人正在小心翼翼的往里头插一根香烛似的棍子呢。   诶,难道是想用熏香迷昏自己,然后做什么不得了的恶事?苏绾情自恃有高深武功旁身,天不怕地不怕,这么一来反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了。于是苏绾情干脆将计就计,提起一口真气,屏气凝神躺在床上不再动作,假装出昏迷的模样。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蠢,用这样老土的法子对付自己。等到这个蠢人对自己做恶事之事,再给他抓个现行,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边的展翎可没这等好兴致了。双肩的狰狞伤口虽已经过了细细的包扎,但仍喧嚣着叫嚷着它的疼痛,一闭眼就疼得厉害。唯有醒着,暗自运功,让被限许久的真气流转全身,才得以稍稍缓解疼痛,也才能让展翎略略安心。   展翎睡不着,却不仅因为身体的疼痛。也许是出于男人的直觉罢,展翎总觉得眼皮跳得厉害,似乎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似的。他睁着眼,呆呆的望着屋顶。夜,静得厉害,静得太过不寻常。   猛然间,屋顶上的瓦片被人用内力掀起了一大片。皎洁的月光混着煞人的剑光,凌厉的向自己飞来。展翎震得睁大了双眼,幸亏早有隐隐预感,才本能的在剑光刺来的瞬间翻身滚落到了地上,这才险险躲了过去。   而那从天而降的黑衣人,显然不会轻易绕过侥幸躲过一劫的展翎。只见她剑尖刺在展翎曾躺过、仍留有余温的床板上,剑身微微弯曲,支撑住黑衣人的身体,而后靠着剑身的反弹力,黑衣人就这样在空中划过一个曲线,稳稳站到了床上,剑指展翎。   展翎狼狈的从地上爬起,他知道,如今的自己虽刚恢复了内力,但身受重伤,身边又没有趁手的武器。若是硬拼,绝对不是眼前这黑衣人的对手。为今之计,便也只能尽力拖住这黑衣人,期待苏绾情那女人能赶紧发现情况,过来救自己了。   黑衣人显然不会有这等兴致,站这儿等着展翎盼来救兵。于是,还不待展翎有所动作,黑衣人先发制人,又一次提剑刺了过去。没有多余的动作和花招,有的只是强烈的杀意而已。   展翎大惊,再也顾不得锁骨强烈的疼痛,他本能的抓起手边置物的矮几,灌了内力抵挡过去。剑尖插入了矮几,把展翎逼到了墙边,展翎拼尽全力顶着矮几,顾不得自己那再次崩裂流血的伤口。   “苏绾情......”展翎知道,自己住的院子离苏绾情的院子不近,他也知道,自己沙哑的声音恐怕传不了多远。但他没办法,他知道自己快要顶不住了。只得朝着身后的窗口,用尽全力呼喊着。   “呵。”黑衣人冷笑一声,又灌上一层内力。展翎只觉得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顿时昏天黑地,待到反应过来,已经从窗口飞出,倒在了十米开外的地方。   展翎从胸口咳出了血,一只手紧紧攥着胸口的衣襟,另一只手艰难的撑在地上,勉强支撑着自己虚弱的身子。他只觉得浑身痛的厉害,肋骨定是断了几根,五脏六腑也仿佛在被人搅动一般。   苏绾情,苏绾情你为什么还不来救我?展翎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死了。   “情王爷不会来的。”黑衣人似是看出了展翎的心思,她幽深的眼眸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黑布遮掩后的嘴唇,吐着让人绝望而恐惧的声音,击碎了展翎最后一丝希望。“情王爷睡的可沉着呢。”   展翎当然不想死,娘亲的罪名还没能平反,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希望,怎么可以就这样被奸臣害死?他强提一口真气,强忍着胸口翻山倒海的疼痛,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嘶喊,“苏绾情!你快来阿,你在哪里......”   黑衣人口中虽是胸有成竹的说着情王爷不会出现,却还是顾忌于展翎的嘶喊,主人既然不希望牵扯上情王爷,她自然也不希望多生事端。于是不愿再耽搁时间,提剑又向展翎刺去。   展翎本能的伸出双手,靠着最后剩下的一点真气,一把握住了剑身。鲜血,从展翎略带粗糙的手指缝间汩汩的冒了出来,顺着展翎纤细的手腕流了一地。   疼到一定的程度,就会麻木了吧。   展翎觉得,自己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双手的存在了,只留冰冷麻木的触感。展翎瞪着眼,看着剑尖一点点向自己靠近,然后一点点没入了自己的身体。   然后看到,在自己眼前的剑身上,又多出了一只娇嫩纤细的手。   “喂,你没事吧。”那手的主人,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臂,轻巧的挽起了展翎那已然脱力的身体。眼前的脸庞,是那样的熟悉。   “骗子。”展翎不知道,自己看到苏绾情到底是开心还是愤怒。他只是流着泪,用那双被自己鲜血浸染的双手,无力的捶打着苏绾情紧贴着的身体。   “我骗你什么了?”苏绾情皱眉,这臭小子真是不识好人心。不过苏绾情很难得好脾气的没有跟展翎赌气,她把展翎拥在怀里,一边躲闪着眼前黑衣人的剑光,一边反问道。   “你不是说会保护我吗,都是骗人的。”展翎觉得,自己的力气已经随着血液流光了,他的捶打也逐渐弱了下来,他只是流着泪,望着苏绾情面无表情的脸庞。他看着黑衣人的剑光在身边闪烁,但他并不担心。嘴上说着气话,但他本能的相信苏绾情。   “我这不是在保护你吗?”苏绾情气不过,反驳道。   “你怎的现在才来。”展翎已经脱力,他只是无力的把头靠在苏绾情的胸口,然后低喃着,“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来。”   苏绾情没有说话,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但她不知道说什么,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跟这臭小子一般见识,斤斤计较。 ☆、需得要弄清的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  俗阿,恶俗阿,非常俗阿的。。 俗得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不过。。硬着头皮努力更完吧。。   锁骨的伤还未好,又遇上了这等倒霉之事。如今身上肋骨断了几根,双手又弄得血肉模糊的。虽说苏绾情已经用从县衙顺出来的药,给自个细细包扎处理过了,但那时刻叫嚣不停的疼痛却是未有一丝一毫的舒缓。   然而,对于展翎来说,这还不是最难熬的。   身边少女的咄咄逼问,更让展翎如坐针毡,不知所措。   “快说,你到底是谁?”展翎平躺在荒草地里,扭过头去,不去看身边少女紧皱着的眉,不去听她没好气的逼问,不去感受身上所盖着的她的锦毛披风所传来的温暖。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回答她。   他其实不敢告诉她,他就是她曾经的未婚夫,就是那个被她抛弃,又恨她入骨的可怜男人。他害怕,害怕自己会又一次被丢下,弃之如敝履。   所以他只得硬着头皮敷衍道:“我就是一个奴隶阿,你不是明明知晓的。”   “你真当我傻子看?你若只是一般的奴隶,人家有必要特地潜入县衙,置你于死地吗?”苏绾情当然不傻。她知道,虽说人家特地避开她,打算偷偷杀掉臭小子,还是不希望牵扯到她的王爷身份,引出祸端。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县衙阿,警备森严关系重大的地方,若不是臭小子身上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哪用得着这般大张旗鼓?   “怎么,你害怕了,要反悔了,不打算保护我了?”展翎转过头,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容。他望着身旁坐于火堆旁的少女,火焰映在她的脸庞上,照亮了她稚嫩的脸庞。少女那无知天真的模样,只让他觉得讽刺。   “我有什么害怕的。”苏绾情最最受不得的,便是这激将法。她挑起那皱了许久的眉,瞪大了双眼,灼灼的望着展翎,口中说着辩驳的话语,“我可是王爷,是以我才必须得问清楚,这样才好明辨是非阿。”   “我还什么都没做,她就要这般置我于死地,你还看不出孰是孰非吗?只怕是你自个心虚了吧。”展翎也直视着苏绾情,眼眸中有着愤怒,有着不甘,隐隐绰绰,或许还有那被埋藏心底的脆弱。   “我心虚什么,你不说,我怎的知道。”苏绾情的想法很简单,自己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阿,自己若愿意帮忙,还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但是这臭小子总摆着这张臭脸,说的话也总是莫名其妙的。   展翎别过头,他知道他躲不过。他不知道苏绾情是真没认出他,还是装着这无辜的模样。既然她想知道,那便告诉她好了,反正她迟早也会知道。至于她知道以后的反应和做法,那已然不是他自己所能决定的了。于是展翎狠下心,发出了那不带一丝情绪的嗓音,“我是你的未婚夫。”   “什么?”苏绾情的内力很好,虽说展翎别着头,声音也轻的可以,不过苏绾情还是听到了。但是正因为听到了,她才震得惊呼一声。这这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呢?自己的未婚夫不是应该好好的在京城闺房里头呆着待嫁吗,怎么可能跑到这种地方来,又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奴隶呢?   “我就是展大将军的独子,展翎。那个被你抛弃的未婚夫。”展翎能感觉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他不愿摆出那脆弱无助的模样,徒惹苏绾情戏弄罢了。于是他睁大了双眼,才勉强把泪水堵在了眼眶里,他怒瞪着苏绾情,不顾一切的大喊着,“这下你满意了?”   “你就是展翎?怎么可能!”苏绾情当然会震惊,她可没有伪装。当苏绾情从京都逃出来的时候,展大将军还没被迫害,展翎也还好好的在家里待嫁。她自然不会把眼前这个讨人厌的别扭奴隶和京都有教养的大家公子联想到一起。“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装什么!这样羞辱我,有意思吗?”装得真像。这便是展翎对苏绾情的第一反应。他瞪着大眼,怒视着苏绾情,再也不要伪装,不要她的同情了。他已经不顾一切。展翎觉得,事到如今,反正他已经注定完蛋了,不如就这样一股脑的把心中的不快都吐出来。他恨苏绾情,恨她的绝情,更恨她事后竟然还有脸这样装得无辜的模样。   苏绾情也委屈,于是她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甚至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觉得其实自己也很委屈,但很显然,眼前的男子显然更加委屈,而这委屈本身,似乎还是拜自己所赐。   “呵。”展翎冷笑一声,再次别过头去,他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苏绾情没有说话,什么都没有解释。展翎觉得有些不安,他以为,苏绾情至少应该解释些什么,至少应该向自己道歉求原谅之类,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苏绾情没有说话,她自己也很晕,完全没搞清楚情况。但眼前这臭小子,明摆着一副厌恶她,不愿跟她多说的情况。其实往常的苏绾情,若是遇上这类情况,最想做的事,那便是撒手不管,直接逃避。不过当她面对展翎的时候,她便觉得挪不开脚步了,她觉得,也许自己至少该做点什么。   于是她走上前,来到了展翎身边。一把抱起了背对自己,默默淌泪的别扭男子。她说,“别哭了。”话语简单,声调也未带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展翎猛地被人抱起,说不上心中到底是喜悦更占多些,还是羞愤更占多些。但至少,他知晓自己身受重伤,需得人照顾和保护,他还得靠着苏绾情而活,是以他吞下了本欲出口的气话,只是在心中,继续咒骂了她数千遍。   其实这事儿,若是摊开了,说清了,便知两人皆是无辜。然而,眼下展翎放不下自尊不愿多说,苏绾情更是碍于面子不愿解释。   于是便就这般别扭着了。 ☆、重伤在身借宿村庄   展翎本就重伤在身流了那么多血,后又大哭了一场,现今早就脱了力。夜色渐渐沉了,凉意也袭了上来,他软绵绵的倒在苏绾情怀里,只觉得浑身发冷,迷迷糊糊的失了意识,只是本能的往温暖的地方蹭。   “唔......冷......”苏绾情皱着眉,看着怀里的展翎迷糊着发出低低的喃语,身子还不安分的扭动着,本能的扯着自己的衣襟,颤抖着在自己怀里摩擦着。   “喂,你干嘛呢。荒山野岭的,你可别在这儿闹。”苏绾情情窦初开的,那受得了这种挑逗,直弄得自己面红耳赤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嘟囔着,满腹牢骚。自己这是倒了几辈子的霉的,这才落得这辈子伺候这种臭小子的下场。   嘴上虽硬,但苏绾情心中毕竟也是担心得紧。四下张望,倒是意外的好运,眼见前头不远隐约似有炊烟,难不成这荒山野岭里头竟也有着村庄?苏绾情大喜,当即决定前去一探究竟。   村子不大,是个大抵只有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子。整个村子映在荒芜偏远的山间,房屋大多只是由几堵旧墙围着,再在顶上盖上些干枯的茅草,显得过分的贫穷而破败。苏绾情这种养尊处优的小王爷,自然是从未见过如此破烂脏乱的房子,更何况如今真要让她容身于此,这样的环境,恐怕不比露宿野外好上多少。   苏绾情忍不住蹙紧了眉头,似乎是在做思想斗争。她低头望了一眼因失血过多而软绵绵倒在自己怀里的展翎,本来是想看看展翎虚弱的模样,来提醒自己不要计较太多,赶紧随便找个地方应付一晚,为展翎疗伤才是正事。谁知她一低头,见着的却不是展翎那张因着失血而苍白无助的脸,确实一脸嫌弃鄙视的笑容。   “呵,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眼看着苏绾情这一脸无法接受的模样,展翎心中只觉得硌得慌。在肖府当奴隶的几个月,自己所生活的地方不知比这里要破烂上多少倍,自己的身子更是也如这儿的房子一般肮脏。苏绾情对待这儿的表情和态度,不也就是对待自己的最好缩影吗?她是那样的反感、厌恶、嫌弃、恶心,她当然也难以接受自己。想到这里,展翎只觉得心酸得紧,自然酸人的气话也就脱口而出了。   “谁说我养尊处优了?我从小拜师学武,也是在山里头长大的。”苏绾情最吃激将法,听了展翎这样说,自然是要怼回去的。当然,自个学武的山林风景优美环境宜人,哪会是这般荒凉的模样,这种事实自然是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心中想着,苏绾情怀着略带些紧张的心情,走进了村子。夜色已经很沉了,但在这种贫穷落后的地方,休息是只属于女人的。男人们是得趁着微弱的月光,再多做些活计的。他们中有的在劈柴挑水,为第二天做准备;有的还在忙着打扫猪舍,喂食家畜;还有些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正在做些或编织、或刺绣的活计,大抵是为了拿去附近的集市上卖掉,好多攒些钱补贴家用吧。   “PIA~”的一声,从一旁一户不起眼的人家传来。或许是听到这般鞭打的声音,有了条件反射罢,苏绾情怀里的展翎猛得颤抖了一下,身体变得紧绷,表情也从戏谑变得紧张不已,情不自禁的朝那边望去。只见着,是一家的妻主正提着一条鞭子,大嚷着教训夫郎呢,“败家爷们,生不出娃还没力气......”   怀里人不安的颤抖让苏绾情本能的紧了紧怀抱,不过出于恶趣味的喜好,遇到可以损一下展翎的机会,自然是不能放过的。于是苏绾情缓缓地低下了头,把嘴唇凑到了展翎耳边,然后抿了抿红唇,她说:“你也想,被这样对待吗?”   一语三折,语速缓慢,语调戏谑。暖暖的热气吹拂着展翎的耳朵,显得有些暧昧。展翎的心跳得有些快,但他别着头,不看苏绾情,也不说话,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模样。只是,他那不知是出于气愤还是娇羞,在那苍白的面色上,隐隐约约透出的一抹红色早已出卖了他。   “呵。”很好,扳回一局!苏绾情因此喜笑颜开,动作似乎也变得更加温柔了。她抱着展翎,朝那户人家走去。   “大娘~”苏绾情装出的,那些装作天真无辜的虚伪模样,总是很容易让人喜欢的。她露着讨好的笑容,唤住了眼前拎着鞭子的妇女。很显然,苏绾情这样可爱的模样很起作用,妇女停下了教训男人的动作,撤下了凶残的模样,换上了和蔼的表情,走到几根篱笆搭成的院子门口。   展翎看着苏绾情装出的,如此和真实不同的虚伪模样,暗叹这个女人果然会装,忍不住低声切了一声。看到妇女走近,他赶紧别过头去。不过整个人都被苏绾情抱着,这样一别头,只觉得整个脸都埋到了苏绾情的怀里。   见着妇女走近,苏绾情笑的更加灿烂,说:“大娘,我和夫君在山里遭遇了山贼。他受了重伤,大娘能麻烦您接纳我们一晚吗?”   当听到苏绾情这个女人毫不思考脱口而出的“夫君”之时,展翎只觉得老脸一红,他觉得自己似乎很乐意听到这种谎话。于是他扯了扯嘴角,露了许久不见的笑容,脸埋在黑暗的地方,不会有人知道的,展翎想着。   “这......这恐怕......”很显然,苏绾情的伪装并不是万能的。妇女露着为难的模样,眼神却暗暗暼着苏绾情从县衙里传出来的那身漂亮华丽的衣服。苏绾情心领神会,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进了妇女手里,她还是那副笑容,顺便又补充道:“真是叨扰大娘了,还请大娘行个方便。”   那妇女简直双眼都冒光了,这种山沟沟里的村姑,怕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吧。赶紧换上了热情的笑容,伸手拉开了篱笆,把苏绾情往屋子里迎。她灿灿的笑着,热情的招呼着:“不麻烦不麻烦,姑娘快快进来吧。”   钱才是万能的。   幸亏从县衙里多带了些银两出来,苏绾情暗自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我几乎变成了年更党。。。 不过放寒假了,争取会努力更新。= = (不知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麻烦自己找上门了   有了银子的关系,妇女不仅让出了家里唯一一个像样的房间,还贴心的提供了专门治疗发热降温的偏方,热情的把据说是家里着的草药全拿了出来。话说这个偏方有些古怪,要把草药嚼碎,然后伴着白醋敷在肚脐和脚底,据说有奇效。妇女说得手舞足蹈,神乎其神。真得不能再真了的模样。   苏绾情是不懂医理的,记忆中她勉强记得,儿时她发热的时候,太医们总是会拿个毛巾用冷水浸湿,然后敷在额头上降温。除此以外,她一无所知。   苏绾情站在桌子前,正在考虑要不要试试这个听起来挺不靠谱的偏方。一方面,她觉得这方法真的挺不靠谱,这传说中的草药明明跟野草长的一模一样。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反正这方子只是涂涂抹抹,又不是内服的,就算是不靠谱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算了。   “妻主的方子挺有效的,我们村子里头只要有人发热,都是这样治的。”正当苏绾情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一个穿着朴素,看着却挺有气质的男人走了进来。   苏绾情闻声抬头打量走进门的那个男人,只见他手中端着一只铜盆,盆壁上还挂着一块看起来干瘪瘪的白布。男人虽算不上绝色,却也是眉清目秀。举手投足间,更是尽显大家风范。很显然,这样的男人该是大家闺秀,待字闺中才对,绝不该出现在这种山沟沟里,嫁山野村妇为夫。   不过苏绾情没有在意,因为苏绾情一辈子也没见过几个男人,所以在她心目中,除了眼前的展翎,这个不像男人的男人以外,全世界的男人都应该是这般温柔有气质的。所以男人没什么不正常的。   她更关心的,是展翎的烧该怎么退。   男人端着盆来到苏绾情身旁,把铜盆放在了摇摇欲坠的木桌边缘。木桌上乱七八糟堆着的,都是妇女刚刚拿进来的,传说中的“神药”。   “擦擦身子,敷上药,盖紧被子捂一身汗。明天保管公子全好了。”男人淡然的将布丢入盆中浸湿,然后又绞干。见妻主还愣在门口,于是赶紧督促道,“妻主快些出去罢。”   妇女觉得,倒是难得见自个夫郎如此贤惠乖巧的模样,不禁看得有些入神。经夫郎一提醒,这才反应过来。床上的男人是这有钱人家大小姐的夫郎,自己一个女人,自然是不能站在这里看的,于是应了一声,赶忙转身撤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帘拉了拉好。   苏绾情也是有些呆愣。主要是她觉得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就这么站着好了。看着妇女已经退出去了,她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也出去转一圈,毕竟臭小子还没嫁人,反正这里有这男人。   不过苏绾情还没来得及做出决定,眼前的男人就直接一膝盖跪在了苏绾情面前。他压低声音,怕是被外头的女人听见,毕竟这茅屋隔音不好。他说:“小姐救我!”然后眼泪就这样流了出来,梨花带雨的模样,着实惹人怜爱。   展翎躺在床上,紧皱着眉头。没错他是病了,没错他是躺在床上十分的虚弱。但是有没有搞错?他现在可是苏绾情的“夫君”,这男人就这样当着自己的面往苏绾情身上蹭算是怎么回事?苏绾情这不仅不嫌弃,还一脸担心的扶起了男人,担忧的询问情况这又是怎么回事?当自己不存在吗,这俩人。   展翎觉得,苏绾情看着愈发的不顺眼了。   当然也有可能,让自己不顺眼的是那个男人。   不过男人不知道展翎的心理,知道了应该也不会管吧。毕竟这是个女子为尊的世界,一切还不是女人说了算吗?于是男人对着苏绾情娓娓道来,讲了自己是如何被人拐卖,如何被卖到这个山沟沟的小村子里,如何被妇女买下,如此遭受痛苦生活的悲惨经历。讲到动情处,简直是声泪俱下,可怜极了。   不过展翎根本不为所动,他只觉得强烈的不安。他担心这个男人会赖在苏绾情和自己身边。他可不是因为吃醋男人和苏绾情的亲近,他只是觉得这个男人跟着是个累赘,别忘了,毕竟他们现在可是在逃命。   下一秒,和展翎预想的分毫不差。   男人又一次跪在了地上,他说:“求小姐行行好,带奴家一起走。”奴家是展翎从来不会使用的自称,他做不来这种矫情的模样,自然更是看不顺眼,他想别过头去不看。但他没有,他想知道苏绾情的表情和做法。   苏绾情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她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姑娘姑娘,大事不好了。”不知是说幸运还是不幸,就在这尴尬的时候,之前刚出来的那妇女竟然大嚷着,掀起帘子就进来了。身前跪着的男人身子猛地一颤,苏绾情眼疾手快,把男人一把抄了起来,不过男人脸上那明显哭过的痕迹还是来不及擦拭。   妇女显然看到了男人这模样,不过时间紧急,她来不及教训男人,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面对着苏绾情,焦急得说道:“村子里来了人,正在寻一对受了伤的男女。他们让人都去村广场上,要搜查呢。我可不敢留你们了,你们赶紧走吧。”   苏绾情心中也是一惊,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追到这里来了?苏绾情本能的回头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展翎。刚好,展翎也在看她。他的脸色苍白,很显然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于是苏绾情猛地一下出手,点了眼前妇女的睡穴。妇女当即失去了意识,软绵绵的倒了下来。然后,她转过头,对眼前刚认识的男人说:“我去引开和拖住他们,你趁乱带我夫君离开。往南边山林里跑,我会来找你们的。”   其实苏绾情的想法很简单,她觉得展翎是病人,找个人照顾着他,当然是为了他好。但他不知道,展翎不仅不领情,还心里很不舒服。展翎觉得,自己再怎么也比这种娇娇弱弱,什么都做不来的男人强吧,哪里轮得到他来照顾自己?不拖累自己就很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人是用来刺激刺激小翎翎,促进一下两个人关系的。 男人连名字都不会有,只是路人甲。 ☆、逃不掉的一场追杀   苏绾情穿着华丽的丝质长袍,这种衣服出现在这种破旧贫穷的村子里,显然是很不科学的。于是她自诩机智的和地上的妇女交换了衣装。   “我给了你那么多钱,您老就多担待些吧。”妇女的身材有些臃肿,好在苏绾情的长袍是比较宽松的款式,这才勉强堪堪罩住了妇女的身子。而妇女的粗布衣服罩在苏绾情身上,显得过于宽松,飘飘然的。不过苏绾情不会在意这些细节,苏绾情趁着夜色,扛着妇女偷偷出了院子。   这个村子不大,整个村子几乎可以说是一眼望得到底。官兵人数也不多,不过鉴于村子小,所以还是几乎把整个村子都给围了起来。苏绾情皱了皱眉,打量着要怎么才能让展翎那臭小子找到机会安全撤离。   此时,大部分村民已经聚在村广场上了,男男女女一堆堆的人,熙熙攘攘的聚成一团,这种偏僻的小村子显然是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纷纷嘈杂的猜测着讨论着。   这妇女的屋子建的偏些,因此暂时还没人注意到苏绾情,不过这身上扛着一个女人的,怎么也不是个事。这村子那么小,被人往这儿一望不就被发现了嘛。不过暂时,苏绾情也想不出个主意,要拿这个女人怎麽办。眼看着村广场上官兵们已经开始准备搜查了,苏绾情心中也不禁着急。这个村子偏僻又小,大抵是没有什么偷盗的,是以村里人家的院子大多只是用低矮的篱笆象征性的扎一圈罢了,于是苏绾情当机立断,直接把妇女丢进了旁边一户人家的院子里。然后苏绾情扯开发髻,又抹了些灰泥在脸上,就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往广场上去了。   装模作样什么的,苏绾情最擅长了。   “别吵了别吵了,男女全给我分开站,”看着广场上人越聚越多,也愈发的嘈杂,一个看似官兵头头的女人伴着一张黑脸,抬手一抽鞭子,在地上甩出巨大的声响,然后不耐烦的催促道,“给我全部排好喽,否则可别怪我鞭子不长眼睛。”   苏绾情也是自小在山林里长大的,并无太多官家女子的那些傲气。如今装着低眉顺目、小心翼翼的模样,穿着普通的混在人堆里,倒也并非非常现眼。   更重要的是,很显然,官兵们的目标主要是男人,而并非女人。官兵头子只是粗粗的一暼站在一边的女人们,只吩咐了两个小官兵看着,而并未细查就走开了。然后,她走向了男人的那一堆。   “老大,你看......”在几个小官兵的督促下,男人们很快乖巧的站成了一长排,见着官兵头子走近,小官兵急忙凑了上去。   官兵一抬手,止住了小官兵说到一半的话语,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然后,她转而对面前的男人们吩咐道:“全部排好了,一个个过来吧。”说完,她便走到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座椅上坐下,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幅画像,对着一个个走来的男人,仔细的查看着。   苏绾情低着头,暗暗打量着四周。这次来的官兵看起来都要正规许多,大多身子强壮地盘也很稳,显然是有些实力的,尤其是那个官兵头子,自己也未必能短时间内赢过她。很显然,他们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展翎,自己得尽量拖住人才行。不过被丢在别人院子里的那妇女,应该就快要被发现了吧,倒是肯定一片混乱,希望展翎他们机智些,能趁乱逃出去吧。   “老大老大,找着了个女的。就在东头那边,老大要不要过去瞧瞧。”苏绾情正胡思乱想着,就见一小官兵从东头跑来,边跑还边兴奋的呼喊着。   “走,快去看看。”听到这等消息,官兵头头兴奋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面对被撂在一边的女村民们,吩咐着,“私藏逃犯的下场都知道吧,谁家里头藏着逃犯,赶紧老实交代。”   下面的村民们显然被吓得不轻,一片鸦雀无声。   “不说话?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官兵头子面露凶光,随即对手下的小官兵们吩咐道,“你们几个,给我看好了这些个男人们。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女人,全给我带走。”   “是!”小官兵们一听吩咐,果断的气势高涨,纷纷扬了扬手里的兵器,拦住了哭成一片不知所措的男人们,又在后面用兵器赶着战战兢兢缩成一团的女人们往东面去了。   就这样,一大波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被苏绾情弃“尸”的那户人家。那妇女被点了睡穴,自然是还趴在稻草堆里呼呼大睡。官兵头子凑上前去,用手抬起了妇女的脸颊。这个妇女长的有些粗俗,怎么看都不太像是养尊处优的王爷,不过看服装应该不会有错。   官兵头子知道,王爷什么的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男人。   “这是谁家?”官兵头子见着了“王爷”,自知男逃犯定也在不远处了。随即伸出手指一指身后的房子,然后两只眼睛一瞪,一脸凶相。   “大人饶命阿!”被官兵一瞪,人群中的一个女人吓得简直屁滚尿流,急忙上前一步跪在了官兵大人的面前,一下下猛地磕着头,“我走的时候还没有人的阿,我也不知道这人是谁,怎么会在我这里的阿!大人冤枉阿!”   “老实点,我还能饶你一命。快说,那个男人呢?”官兵皱着眉一脸反感的看着趴在自己身前的女人,不耐的申请溢于言表。   “我不知道阿,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阿,大人!”这个女人确实无辜,她除了磕头,实在也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哼,冥顽不灵,你不说,就别怪我无情了。”见女人不肯说,官兵头子随即挥了挥手,一个小官兵会意走上前来,将那大呼饶命的女人拖到了一边,随即一把大刀架到了那女人的脖子上。   苏绾情多少觉得有些愧疚,毕竟就因着自己当时的一念之差,这无辜的村妇估计就得这样丧命了。她虽在江湖中自己也杀过不少了人,但这女人毕竟实在无辜。不过相比这些,带展翎逃出这里才是关键。   不过,正在这时,身后却传来苏绾情熟悉的男声。   “我在这里,你们别为难别人。”   该死,这臭小子,出来找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竟然日更了。 ☆、我说过会保护好你   展翎从旁边一间茅草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身上穿着一件青绿色的粗布衣裳,苍白的脸上挂着两道不自然的绯红,额头上还挂着一层薄薄的虚汗。他的双手缠满了绷带,但他却用绷带将一把宝剑紧紧捆在自己受伤的右手上,手心里涌出鲜血几乎是浸透绷带渗透了出来。   这傻小子。   苏绾情心中暗骂一声,身子却本能的动了。她伸手一击,一拳砸在身后拿着大刀的小官兵肚子上,小官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夺了兵器,击倒在了地上。   然而,这波的官兵不再是之前那般光凭肌肉毫无真本事的草包了。   苏绾情才刚一出手,旁边便有几个反应快的小官兵立马抽出兵器围了上来。她们似乎并不急于进攻,也丝毫不顾防守,只为缠住苏绾情,拖延时间。而之前那个官兵头子,更是别无旁骛招招狠厉,直攻向站在一旁的展翎。   很显然,这帮人是早有准备的亡命之徒,一心只为取臭小子的命。   不只是恐吓一下,更不是一般的追杀。而是派了训练有素的精锐力量,如此仔细的搜查,如此不要命的追杀,下了如此大的成本和决心,如此迫切的要取展翎的性命,不计牺牲,不死不罢休。   看来,朝堂真的已经风起云涌了,自己真的要赶紧带臭小子回去才行。   苏绾情本已计划好了由自己引开官兵,让展翎趁乱逃跑的,从未想到展翎会在这种紧张的节骨眼上忽然自个现身,因此她躲在人群的最后头,只为不引人注意的。谁知突发状况,又被一群官兵团团为主。苏绾情虽从小也是在江湖中长大的,但毕竟只是刚出师的年轻小姑娘,虽说功夫学得不错,但毕竟还真没见过多少有真本事的人,一时遇到配合有素的团队进攻,一时也没能脱得开身去到展翎身边。   好在展翎曾是大将军之子,自小也是跟着娘亲学武长大的。虽身为男子,却也不是只会一点点花拳绣腿,用来装装样子的人儿。别看招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一招一式却是实打实的,看得出来是也从小结结实实打好了基础的。   见来人气势汹汹,一心只攻自己要害,展翎自然也是顾不得自己的伤势,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专心应对了。自己受了重伤,要硬拼自然是拼不过的,展翎身为男子,幸亏当年学武之时,就更精于灵巧轻盈的武术。虽说处于下风,一直被限制着闪转腾挪,但毕竟也没让那官兵头子近得了身。   趁这拖延的片刻,苏绾情也已杀出了一条血路,拼至了展翎附近。眼瞧着苏绾情又要过来坏了大事,官兵头子也知时间不多,再无时间跟展翎对招了,当下便也下了狠心,再不管顾展翎掩护自身虚晃的剑招,任凭展翎的宝剑刺入自己的身体,也不躲避也不阻止,只拼着最后一口真气,直出一剑刺向展翎心脏。展翎大呼不妙,可惜剑招被对方控制,自身又虚弱得紧,实在无力抵挡这拼尽全力的一剑。   苏绾情一转头便看见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紧要关头时间紧迫,再容不得她多思考什么了。苏绾情强行运功,提了一口真气施噬元神功,朝着展翎的方向猛的施力。瞬间只觉得浑身气脉膨胀,猩红了双眼,五脏六腑都胀痛得厉害。苏绾情毕竟年轻,一身功力大多都考噬元得来,未曾多加磨合,关键时候经常是几股真气在体内乱窜,反弄得自己狼狈不堪。只是她自然也顾不得了那么多,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一时的松懈就掌控着生死。   在噬元神功的吸引下,展翎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吸力朝自己袭来。在强大吸力的吸引下,只见对面官兵头子的剑锋一歪,避开要害刺进了自己的左臂。一阵刺痛袭来,但展翎知道,自己不能放过这样难得的机会,当机立断把剑复又刺进了对面重伤的官兵体内。   官兵头子要害中剑,无力再做反抗,只得满眼不甘的倒下,死不瞑目。   苏绾情一心全都扑在展翎展翎身上,自然无心再顾及身后来不及杀死的小官兵们。见得苏绾情一脸走火入魔的可怕妖女模样,纷纷挥着兵器往身上招呼。就这施功的片刻功夫,苏绾情背后已是被砍了几刀。   偌大的伤口砍在身上,瞬间鲜血四溅。   “苏绾情!”展翎前脚刚杀死官兵头子,后脚就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他尖叫一声,还没来得及奔到苏绾情身边,却见到了终生难忘的震惊一幕。   那些被溅到了官兵们身上的血液,不仅没有因暴露在空气中而干涸,更是竟然变得更加猩红,甚至沸腾似的冒起泡来。那些个被溅到了血的官兵们竟然就这样在哀嚎中逐渐干枯似的萎缩了下去,变得如干尸一般。   展翎自小练的,可都是堂堂正正一本正经的正派功夫,何时见过这般可怕的邪功。瞬间被吓得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再看苏绾情,就那样顶着一身血的站在那儿,一手用剑撑着自己虚晃的身子,一手伸出抹了一把嘴边涌出的鲜血。明明一身血污,唇上竟还挂着邪佞的笑容。   “看什么,还不过来扶着我?”   “你......你没事吧。”展翎被苏绾情一喊这才反应了过来,一把扯下手上的宝剑,顾不上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就那样混着血肉直接给撕裂下来对的。他却顾不上疼痛,急忙跑到了苏绾情身边,伸出浸透了鲜血的双臂一把环住了苏绾情的身子,拥她入怀。   苏绾情自然也是回应。她亦伸出双臂,搂住了展翎的脖子。   展翎身量不矮,甚至可以说是这个世界里少有的高个子。苏绾情毕竟只是少女,还未长开,因此反倒是比展翎略矮了小半头。苏绾情慢慢歪过脑袋,靠在展翎的肩上。她缓缓的呼吸着,呼出的热气就那样吹在展翎的耳边,几乎让他羞红了耳根。   展翎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明明只过了几秒,却宛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苏绾情就这样靠着展翎,就在这样满是鲜血和死尸的环境中,却反而获得了短暂的安宁。仿佛这个世界是如此平静。   然后过了一会儿,苏绾情说,   “我说过,会保护好你的。” ☆、是英雄还是累赘?   展翎不知道要怎样回答苏绾情。   他拥着苏绾情并不似威武女子那般高大的身子,却能感受到稳稳的安全感。感受着苏绾情温柔的气息,展翎觉得,苏绾情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她似乎变得更加性感迷人了。他觉得,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苏绾情对自己越来越温柔了。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喜欢上苏绾情了。   这个世界的男人大多只是依附品,完全依靠女人而活。若是能遇上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女人,不论贫富和地位,都鲜有男人会拒绝。展翎这样脑袋单纯,一心扑在练武上,从未跟女人亲近过的男人更是如此。何况是苏绾情这样,有身份、有地位、有容貌、有武功,还能为救自己而不顾一切的女人。   所以展翎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说些什么来回应苏绾情。   不过现实并没有给展翎这样的机会。   “小姐,小姐~”男人柔软娇嫩的声音由远及近,只见他拉着两匹马大老远的就一路呼喊着往这边来了。   展翎皱了皱眉,不愿承认其实自己一直很讨厌这个男人。他看不起这种手无缚鸡之力,贪生怕死,只会扯着娇媚的声音,说着讨好女人的话的男人。恐怕,自己永远都做不来这副摸样。但是,女人似乎都会喜欢这样的男人。   所以他本能的望向仍然枕在自己肩膀上的苏绾情。   自己这样的身份,这样的长相,这样的身子。不仅长相粗鄙,身子肮脏,而且完全只是苏绾情的拖累,她本是王爷,本该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自己却总是害她身处险境。怎么想都觉得,她肯定不会喜欢自己。   苏绾情感受到了展翎炙热的注视,于是她缓缓的抬起了头,与展翎对视了一眼。展翎觉得自己似乎是做坏事的孩子一般,急忙心虚的别过脸去。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烧得太厉害,都产生幻觉了,否则他怎会看到苏绾情的唇边分明挂着灿烂的笑容?   “小姐你看,这是那些官兵来时骑来的马,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男人已行至苏绾情面前,将两匹马的缰绳献宝似的塞进了苏绾情的手中。他说“我们”,其中的含义显而易见。然后,他又稍微侧过身子,面朝展翎斟酌着询问道,“只是奴家并不会骑马,不知公子......”   很显然,他这么说定是想与苏绾情共骑一匹罢了。他知道展翎是会武功的,会武功的人自然是多多少少都是习过御术的。   “我自然是会御术的,只是妻主受了如此重伤,我自然是要照顾她的。”展翎本就是个想什么说什么心直口快的主,心说忍这男人早已忍了许久,如今听他这么一说简直是明摆着的要往苏绾情身上蹭,叫他怎能不生气。既然苏绾情之前都管他叫夫君了,自己当然是不经思考就把“妻主”二字脱口而出了。   “公子不必担心,奴家自然是会......”男子听展翎如此一说,笑容简直溢满了脸上。要说了解女人,眼前这高大粗鲁的男子又怎能比得上自己?殊不知,女人都是自诩英勇的,最受不得被男人护着的感觉。这男子如此粗鲁不堪,又怎能获得妻主的垂爱。   “我看这马温驯的很,公子只需将缰绳系在后面便可。”只是这男子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苏绾情清泠的声音打断。语气冷淡平静,显然已经清晰了明的表达了自己的最终决定,让人不容置疑。   男子显然没想到苏绾情的如此态度,脸色瞬间就难看了。展翎倒是也没想到苏绾情会看出自己的心思,如此干脆的拒绝男子,心下喜悦溢于言表。   “夫君还不扶我上马?”经苏绾情一提醒,展翎连忙应了一声,扶着苏绾情一步一晃的往马匹那儿挪。只是展翎双手重伤,苏绾情自然不想他再加剧伤势。于是当两人来到马匹旁,苏绾情就直接一拉缰绳跳上了马去,哪里还见得一丝的虚弱。还没等展翎反应过来,又抓着展翎相对无伤的右臂,借了一把内力也把他带上了马,落在自己身后。   展翎当下感觉被骗,原来这苏绾情分明是装着虚弱试探自己呢。顿时展翎又羞又恼,只是这娇羞的话语还未说出口,就被苏绾情一把扯过了双臂,缠在少女身侧。在这样的拉扯下,自己的身子也和苏绾情靠在了一起。   “公子也赶紧系好缰绳上马吧,我们要赶路了。”听苏绾情如此一催促,还自个上了马完全不管自己了的模样,男子当下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但却也不好发作,只好瞪着幽怨的眼神望着展翎和苏绾情的背影。   男子这种文弱男子,哪里做过御马这种事情,光是系个缰绳上个马就折腾了半天。艰难的一只脚踩在脚踩上,然后整个人横趴在马腹上,却碍于个子不高,搞的上不去也下不来,扭着屁股在马上挣扎着,简直是丑态尽显。   不过很显然苏绾情才没心思管这种小事。她坐在展翎身前,正歪着脑袋靠在展翎胸前,似是不甘似的喃喃道:“阿翎就这么不信任为妻吗,为妻不是说了让你别出来吗?”   展翎被苏绾情的为妻喊得简直羞红了脸,他一直觉得,之前是因为在人前要隐藏身份,才以夫妻相称,如今当下就你我两人,竟还用得这种称呼。   “我只是,不想让无辜村民受难。”展翎虽想要装成腹黑的模样伪装起自己,但体内将军胸怀天下的正直血液时刻提醒着他,他不能容忍因为自己而害了无辜的人。   “可你知道吗,成大事者必有牺牲。如今闹出了这事,这些村民们反倒更是全都难逃厄运。”   “我......”展翎知道,自己太过弱小,不仅保护不了他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本来他走出来的时候,就只是凭着一股子冲动,他觉得苏绾情也不会为了自己豁出命去,所以他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活着。   苏绾情感受着男人的悲伤,她轻抚过男人血肉模糊的双手,她的眼神也充满忧伤。   苏绾情虽成长在江湖,身体里流淌着的,却是皇室的血液。自古皇家最是无情,自己不是圣人,救不了所有人。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有能力保护的也只是他。 ☆、苏绾情你快来救我   小山村地理位置偏僻,距离小山村最近的城郭便要到百里外的瑶城了。为了照顾不会御术的拖油瓶男人,骑马骑不快,险峻的地势还得绕。使得这短短百里,竟行了一天一夜。   展翎嘴上说着要照顾受伤的妻主,实则身子实在虚弱得很,才行了没多远就靠在苏绾情后背上迷迷糊糊睡过去了。本来马匹就颠簸,再加上展翎的睡姿实在差劲,老在蹭着苏绾情的后背扭来扭去的。苏绾情着实又气又无语,最后用腰带将两人绑在一起再没让展翎摔下马去。   只是如此一来,一夜的御马让苏绾情简直苦不堪言。本来按理说,如今展翎被人追杀,自然是该加快速度赶路才好。不过如今苏绾情觉得自己简直是筋疲力尽,实在是没力气再熬夜赶路了,当即决定还是趁着城郭采购些药材和干粮,休息一宿再行赶路。   再说那拖油瓶男人,本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主儿。苏绾情的反感和拒绝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再加上这男人本就是瑶城人,因此男人也没有再自讨没趣死缠烂打,就乖乖与苏绾情告别离开了。   当展翎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了。大抵是有了苏绾情的缘故,展翎只觉得安心了许多,一夜安眠。顺带着烧也退了,气色也好上了不少。   展翎四下张望,他是在床上醒来的,只是这床似乎并非一般客栈的床。床的四周,均缠绕着淡紫色的纱幔,床上的图纹也均是蝴蝶鸳鸯等充满寓意的图案。再放眼整个房间,这让展翎更加肯定,他一定不是在一般的客栈,红烛垂泪、丝带四缀,分明一片荒靡之气。   展翎从前毕竟是大家族的良家男子,就算再怎么开放都不可能来过窑子。就算是被贬后,也只是做些粗活,不曾见识过窑子的模样。是以如今身处此地,只觉得头皮发麻,满身的鸡皮疙瘩,却不知此处到底是何地方。   苏绾情呢?   展翎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这种时候苏绾情竟然不在身边?她去哪儿了?   脑海中飘过了无数种可能,不过对于有武功傍身,还带着一股子冲劲儿的展翎来说。想得再多,都不如直接自个儿出去一探究竟来的有效。于是,几乎不加思考的,展翎立马就跳下了床,他倒要去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看看苏绾情跑到哪儿去了,怎的丢下自己不管了。   在窑子里头,哥儿们大多忙了一晚,一般没人会早起。因此走廊里头倒是空荡荡的,半个人影也没有,只是这走廊里四处垂挂着的装饰,再加上走廊两侧隐隐约约传来的恩客们调笑和男子娇喘的声音似乎都在诉说着,若是再不知这儿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那可真是孤陋寡闻了。   这是妓院阿!   展翎几乎瞬间就涨红了脸。亏得自己这么信任苏绾情,她怎会带自己来这种地方?但凡是身家清白的良家男子怎可出入妓院?自个虽说是奴隶身,却也是身家清白的人阿,怎么能被这种地方毁了?   “小姐。”   “好了,给我吧。这事儿记得保密。”   “小姐放心,奴家心中有数的。”   展翎正在气头上,身旁的屋子里却传来一男一女隐约说话的声音。苍天可鉴,这可绝不是他有意要偷听人家说话。只是这内力逐渐恢复,听力自然也愈发的好了,想不听都不行阿。   不过毕竟是做贼心虚,这两人所说又明显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这万一被人发现,岂不是有理说不清?想到这儿,展翎自然是本能的屏气凝神,隐藏起了自己的气息。   只是,这气息还没隐完,屋子的大门就被人给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穿着华丽艳俗的女人。女人手中提着一只嵌满了宝石的木盒,光彩熠熠,十分漂亮。和宝盒一比,女人的长相却很平凡,只是眼角生一痣,才平白给人添上了几分娇媚。   女人显然也看到了就站在门口的展翎。她直视着展翎,没有动作,却在眼中显露出一丝笑意,似乎在等展翎的解释。   展翎只觉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如今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告诉她,自己只是恰巧路过,她会相信吗?身处窑子里,女人眼中又饱含如此的笑意,这一切都让展翎徒增恐惧。   苏绾情不在身边,展翎的心中多增加了几分不安。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至少应该稍微表示一下,证明自己并非恶意,于是他讪讪地开口道,“我......我只是......”   只是这展翎的话刚开了个头,女人就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身形一动,一把箍住了展翎瘦弱的身子。展翎哪里料得女人突如其来的动作,当即吓得呼喊挣扎了起来。只是他那瘦弱的小身板哪里是女人的对手,还没来得及运内力又被女人瞬间点了穴道,直接弄得自己不仅说不出话,而且丝毫动弹不得。   “别动。”女人的声音低沉得沙哑,冷漠得似乎不带一丁点的情绪。展翎心中直喊冤,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呢,刚出门几步就遇上这种事。现在好了,人家还喊他别动呢,他倒想动,这被点了穴了,想动也动不了阿。   女人一把抱起展翎单薄僵硬的身子,然后大步向走去。   展翎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他好害怕。以前他毕竟是大家公子,学了点武就沾沾自喜,跟人比武人家还都让着他,害的他一直得意忘形,以为自己的武功已经很好了。如今到了外面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武功这么差,在高手面前还是手无缚鸡之力。   为什么,每次自己遇到这种事的时候,苏绾情总是不在身边呢?展翎心中无助,却什么也做不了,只得在心中大喊,   苏绾情,你快来救我阿! 作者有话要说:  要过年了,各种忙各种吃年夜饭神马的。 感觉要保不住日更了,不过应该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年更了。。。= =! 争取日更吧,虽然我每章字数少。 ☆、官兵搜查箭在弦上   女人一手抱着浑身僵硬的展翎,一手提着那木盒子,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的停在了展翎之前睡着的那屋子门口。她双手都腾不开,只好身子微微向前,这才推开房门进了屋子。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还未容得展翎细想,便被快步走进屋子的女人一下丢在了床上。   展翎歪倒在床上,穴道被封动弹不得,只是睁着愤怒的眼神怒瞪着还在忙碌的女人。只见那女人先将手中的木盒小心翼翼的放置于桌上,然后即又回到门口,仔细的关门、落锁。   做完这一切以后,女人才复转头,对着那歪倒床上的展翎又露出那般邪佞的笑容。她说:“为妻特意为夫君留的条子,夫君显然未曾过目。”   她的声音还是那般低沉和沙哑,不过那样调笑的语调,分明和她那般相似。   苏绾情。   女人经过木桌,顺手拂过那张置于桌上,丝毫未曾被展翎留意过的小小字条。然后她来到展翎床前,伸手解了他的穴道,将字条塞入他的手中。   展翎半知半解,茫然的低头,展开手中那张字条。只见上头用那清秀的小楷,明明白白的写着一排小字——   偶得易容之术,为妻去去就回,勿忧。   这么说,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苏绾情吗?展翎呆呆的愣在原地,心中又是尴尬又是羞愤,正茫然无措地思量着,是不是要问些什么。就在这时,却惊觉身上一凉,竟已被人脱了外衫。   还不待展翎稍有挣扎,苏绾情便一把箍住了展翎的双臂,她的双眼神采奕奕,凝视着展翎困惑而惊讶的眼眸。   她说:“相信我。官兵已经来了,时间紧迫,稍后再给你解释。”言辞凿凿,她的语气强硬,却有着不容让人拒绝的真诚。   展翎虽已不受穴道制约,却仿若无知。不知他心中想着什么,便那般呆愣的半躺于床榻,任着苏绾情的双手温柔的拂过身躯,一件件褪下所有的遮蔽。   展翎知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将那完整的身躯展露在苏绾情眼前了。他的清白固然要紧,只是他其实早已把苏绾情当作了自个儿的妻主。因此真要做起来,不仅意外的没有反感,反而隐隐有着一丝期待。   虽然明知,她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而苏绾情自然没有考虑那么许多,她内力比展翎再要好上一些。在那更远处,她便听得官兵们上楼搜查的声音了。她的功夫要对付几个官兵自然是无妨,只是逃得了一次,逃不了全部,这一波波的官兵也不是好对付的。没想到,在这偏僻的瑶城,却能见得师父名下的窑子。   要说苏绾情的师父,传说中的百毒魔女风夭儿,这可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她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反倒是精通易容、蛊毒之术的妖媚女子。竟堂而皇之的在全国各地开了多所妓院,以收集信息、赚些金银之用。   这易容之术,苏绾情曾经也多少学过一些,只是出门在外,不曾有易容所用之工具,才没能用上。如此寻得师父的地儿,自是问管事儿要来了各种材料,准备和展翎一块儿改了容貌躲避搜查,一了百了。   谁知这展翎总是不听她的话,在这般危险的时候了,竟还到处乱跑。幸得在没被人发现之前就被自个儿给逮回来了,要不然岂不是坏了大事?   两人的各种弯弯心思被门外强烈的敲门声打断,显然官兵已到。他们在门外头呼喊着,“官兵搜查,快开门。”手中却不停,持续用力撞击着那扇有些脆弱的木门。   苏绾情闻得声响,更加快了手中的速度,一把褪去了自个的衣衫,然后胡乱丢在了地上。复又轻柔地推倒了展翎僵硬的身体,自个儿覆盖于其上,遮去脸庞及关键部位。   “咣”的一声,门闩不经摧残的掉落地上,木门也被撞开。几个官兵模样的人板着一张冷脸站在门口。   “阿,大人。你们......”苏绾情本就擅于伪装,此时便赶忙装着惊慌的模样,扯过被褥遮住了两人用内力强行映红的身体。   “例行搜查,你们二人快快穿上衣裙出来检查。”官兵的显然对房内的春光乍泄不以为意,如此场景显然习以为常。只是这来逛妓院之人,大多均是有权有势的官家女子,得罪了自然徒惹麻烦。因此官兵们大多只是开门告知后便等于门外,等待女子穿戴整齐后出来检查。这四周都围着官兵呢,反正也逃不了。如此不仅行了方便避免尴尬,也不会得罪了人家。   “是,大人放心,我们这就出来,这就出来。”苏绾情自然知晓这其中道理,当即点头哈腰应了几位官兵。然后看那官兵贴心的为两人关了房门,这才掀开被子当下跳下了床。   苏绾情内力深厚,双臂展开稍一用力,那丢在地上的华服便有如有了生命一般,自然地飞向苏绾情,套到了身上。展翎没这等本事,自然只能光着身子乖乖下地捡了衣服来穿。只是这衣服还不及穿上,就被苏绾情原本的声音打断。   “你穿这个。”是传音入密,这种功夫要靠深厚的内力发声,因此能使她的话语仅传达给某人,而让其他人不知。展翎也是练武之人,自然听过这种功夫,只是自己内力不到家,传不了话罢了。不过如今官兵在外,他自然不敢言语,只是乖巧的接过苏绾情递过来的薄纱衣裙穿了。   苏绾情却看出了他眼中的茫然和紧张,当即安慰道:“别紧张,我会帮你易容成倌儿模样。这院子里的男人都穿这种衣服,你就将就些吧。”   展翎听罢稍定心神,略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然后便专心于着衣了。他心中紧张,自然无暇再想其他。   另一旁苏绾情却是沉着于心,她坐于桌旁,轻轻打开木盒。只见那盒中,静静躺着一张柳眉细目、五官精细的男子脸庞,显然便是那人口面具。 作者有话要说:  我了个去阿,人PI面具都和谐,让我怎么换词表达阿!!! 话说虽然更晚了些,毕竟也还是日更啦。 ☆、展翎被人给看上了   “大人真是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易容毕竟要些功夫,再加上收拾房间和掩盖伤势的时间,因此两人虽是紧赶慢赶,却也过了大抵一盏茶的时间,苏绾情这才带着易了容的展翎出了房门。   不过官兵们显然未曾放在心上,这来逛妓院,虽算不得什么罪过,但毕竟说出去总是不大光彩的。这还做好事的时候被逮了个正着,能不尴尬吗?是以拖拉时间磨磨叽叽的大有人在,这苏绾情他们还算是动作快的呢。于是门口的官兵并未在意,只是对两人例行公事的说道:“行,赶紧去下头院儿里头吧。”   苏绾情见几个官兵并未生疑,立马带展翎福了福身,应了一声便乖乖下楼接受检查去了。见两人乖乖下楼,并无不妥,几个官兵便进了两人早已准备妥帖的屋子里头继续搜查,完成使命了。   展翎这般良家男子,何曾来过妓院,何况是这时还要扮成小倌儿模样。当下便神态局促,冷汗淋漓了。幸亏罩着一层面具,又低着头掩盖神情才未被几个官兵起疑。此刻要下楼去见更大的阵仗,自然是紧张得浑身颤抖,幸得苏绾情搀扶才勉强前行。   苏绾情见展翎这般模样,不被戳穿才有鬼呢,自然心中着急万分。连忙手中稍加用力捏了捏握在手中的展翎那手,以予其鼓励打气。复有用传音入密对其解释安慰道:“不必紧张,各处我均已打点细致,说你是刚入院的倌人,你放松些随机应变便好。”   展翎没有回话,不过微微放松的指尖告诉苏绾情,他已经知晓了。   倒是难得见着这男人这般乖巧听话的模样,只可惜戴了面具看不出那些细微的神态,不过基本也可以想想啦。思及如此,苏绾情微微一笑,忍不住又用传音入密补充道,“有为妻在,夫君只需放宽心便可。”   满意的看到展翎终于逐渐放松了身形,娇羞地低下头去。   “我会保护你的。”苏绾情只觉得恶趣味顿起,当下如鬼使神差一般,竟就那样凑到展翎耳边,不再用传音入密,而用着特意服药变声后那般低沉磁性的声音说道。   展翎只觉得苏绾情那气息轻轻厮磨着耳朵,只羞得泄去了僵硬,只留了一身娇媚。   苏绾情领着展翎走进了那妓院的门厅院子,这院子本是招待客人和倌人表演的地方,因此并不狭小。只是此刻里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因此反倒显得有些拥挤了。   只见院子四周都已被官兵们层层包围了起来,表演用的台子中间坐着一个英气逼人的官兵头子,她正拿着张画像细细比对。而她的身边站着的,正是苏绾情之前刚见过的管事儿,也就是这妓院的老鸨了。此刻他们的身前已经站了不少身着轻薄纱衣的男子正在接受盘查。   苏绾情刚准备带展翎走过去,便被身旁一个官兵拦了下来。官兵虽长着张黑脸,却显然带着一丝小心和讨好指了指台子另一边边说道:“小姐不必过去,去那边侯着便好。”   苏绾情顺着官兵的手指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原来台子下边还有一处女子的盘查处。只是这处地儿可是和台上明显不同,女人们大多大摇大摆的坐着,面前还有各种茶点小食,分明是该板着脸的官兵们,在这些女子面前都纷纷点头哈腰的伺候着。   得知要与展翎分开,苏绾情不免有些担心,本能地望向身旁的男人。   展翎心中自然是有些紧张的,不过此刻越紧张便越会坏事。于是他强打精神给了苏绾情一个微笑,示意她不必担心,便小心翼翼的向台子上走去了。   苏绾情虽是担忧,但毕竟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寻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如今便只能期待师父调养出的管事儿的能力了,希望他能多帮展翎打点着些。苏绾情靠着一身内力屏气凝神,仔细听着台上的动静,若是实在被发现了,自然也得拼了命救得这臭小子出去的。   “咦,这小倌人身上怎有这么多伤痕?”其实,展翎身上的几处大伤和那奴隶印记,苏绾情都已细细伪装掩盖了的,只是这展翎身上的伤痕实在太多,时间有限又不好一一处理,再加上这外面一层薄薄的纱衣,便看得清清楚楚了。   “大人有所不知,这有些女人阿,就是好这一口的。这小子身量高些,又不听话,这不才让他伺候了这种女人。”幸亏身边的老鸨是个机灵的,听官兵头子那么一说,连忙帮着展翎解释了。   官兵听罢“哦”了一声,伸出指尖轻轻抬起了展翎的易容过的脸庞。展翎几乎是花了十二分的力道,才勉强稳住自个儿内心的紧张。他低顺着双眸,不敢多看官兵一眼,生怕就这般被认出来。   “倒是可惜了这般眉眼。”展翎如今贴着一张眉目精细清秀的脸庞,自然是娇媚非常,再配上这有些高大的身躯和这一身的伤痕,倒是格外引人瞩目。直引得那官兵头子都有些心动,“不如等会儿留下陪我玩玩儿。”   展翎听得这话,心中着急万分,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将拢在长袖中的双手紧紧交叠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一直都是长相粗鄙惹人厌烦的存在,这般被人看上倒还是头一遭,从未想到会还遇到这种情况。心中着急,只期待着听到苏绾情的声音,给他鼓励和安慰,告诉他该怎么做。   苏绾情的声音是没等到,不过身旁的老鸨已经为展翎开口了,他急忙福身对官兵头子说道:“大人看中自然是这小蹄子修来的福气,只是大人有所不知,这小蹄子今日已被苏小姐给赎了身,恐怕......”   “哦?苏小姐。我怎得不知,瑶城之内,还有一位姓苏的富家小姐?” ☆、许给你的一生一世   官兵头子虽人在台上,但中气十足,声音洪亮。如此一句竟惹得全场哑然,直教在场的所有人都将这话儿听得一清二楚。   苏绾情原只当是官兵均对女子小心伺候,怕得罪了官家女子,因此并未多想就用传音入密指挥着老鸨找个由头应付过去。却没料到这个官兵头子对全城的官家女子都如此了然于胸,如今全场皆知,满场的官家女子没有一个认识的,只怕是不好应付。思及此,不禁心中慌乱。只是连自己都这般慌乱,不知台上的展翎该有多害怕了。想到这点,苏绾情才强忍着镇定下来。   展翎听了这话,简直吓得瞬间脱了力气。完全是靠了内力支撑,才勉强没有倒下。他脑中反复萦绕着苏绾情那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她说过会保护自己的,她会保护自己的......   然后,展翎如愿又听到了苏绾情那般低沉沙哑的声音。   “大人,草民的确并非富家小姐,更非官家女子。”苏绾情从位置上起身,装着卑微的模样,弯着腰上前几步走至台下,然后未有丝毫的犹豫怔楞,便“啪”的一下子跪在了官兵头子面前。   经过如此大的动静,刚才正被官兵头子吓得全场哑然的女人们纷纷交头接耳,熙攘起来。很显然,她们都没有见过眼前这位苏小姐,正打量着她的身份呢。   展翎自然也是随着众人,一齐将目光投向了向这边走来的苏绾情。看着苏绾情这般装作卑微朝人下跪哀求的模样,展翎不禁心中难过。苏绾情本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王爷,才气功夫哪样不是冒尖的?如今她为了自己,却不得不装出这般卑微的模样,做这等哀求人的事情。   明明一直盼着苏绾情赶紧出来帮自己解围,真等得苏绾情出现了,自己却又心痛得厉害,宁可苏绾情别管自己的死活,也不要做出这种溅污了尊严的事来。   “草民只是这瑶城之中微不足道的一名伙计,只因上月随主子一起见得了这翎公子。见他虽被人折损却隐忍坚强的模样,便一见倾心了。”苏绾情从来都是擅于伪装的,她虽跪于人前,装着卑微哀求的模样,眼神却真挚诚恳、熠熠生辉,闪着不容忽视的动人光彩。见台子上官兵大人未曾打断,便鼓起勇气继续说道,“草民并非富足之人,这为翎公子赎身的钱是攒了多年的家底,身上的这身衣服也是借来的。只是这动了心,便由不得自己了。”   “哦,你倒是用情。”台子上的官兵头子挑了挑眉,侧头望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展翎。展翎本就与苏绾情共患苦难,用了真情,如今再看得苏绾情这般不顾身份的行为,听得苏绾情这般高调动情的告白,怎能不感动。当即泪湿了眼眶,双眸直望着苏绾情。   “草民不敢拂了大人的面子,只是我们两人已互许了终生。虽贫穷困苦、寄人篱下,却愿意相互扶持共度一生。”苏绾情言之切切,真情动人。说到动情处,更是潸然泪下,让人不禁纷纷嗟叹这一对苦命鸳鸯。见台上的官兵头子已然动容,更是提了一个声调,大声呼喊着,“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望大人成全。”说罢便抹了一把眼泪,磕下头去。   苏绾情装得太像,就连近期已经深知她秉性的展翎都辨不出真假。他只是沉迷在苏绾情为他塑造的美好童话之中,不可自拔。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多少男儿期盼的结果。若能得妻主全心垂怜,身份地位又有何妨?若能得如此妻主,展翎几乎宁可自己成为那个遭人践踏的风尘男子。   只是眼前的女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阿。这一切也只不过是一场做戏一场梦罢了吧。思及此处,展翎更是心痛欲裂,泪流满面。   那官兵头子本就只是奉命搜查嫌犯罢了,心底却是不坏的,完全没料到竟遇到了如此一对苦命鸳鸯。这种风尘男子,自己本就只是随口一说,准备玩弄一下而已的,如今既然两人真心相爱,自己也没理由非得去拆散了人家,还不如成全了两人,留下一段美谈。   于是当即摆手应允道:“你们二人倒是情投意合,我自然没理由为难你们。只是这搜查还未结束,你们二人便下去先休憩一会儿罢。”   见官兵头子这般说辞,苏绾情自然知晓他已不再存疑了。当即磕了头、谢了恩,欢天喜地的带着展翎下去了。   他们不知道,这段美谈竟就这般在瑶城流传开来。事后男女主角都如人间蒸发一般再没了踪迹,然经过说书人的一番添油加醋,“青楼求倌”的故事已成了一段佳话。直惹得瑶城每个男子,都心心念念盼着这么一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完美妻主。   这事过后,由于易了容,又有意小心谨慎隐藏了行踪的关系,两人接下来的一段旅程都顺利无比。没再赶上官兵们的大肆搜捕,更再没遇上什么不得了的刺杀。   “公子好福气阿,得妻主这般宠爱。”展翎半躺在一架并不宽敞的普通马车内,头枕在苏绾情柔软的腿上,长长的青丝被苏绾情拢拉着。那亲密的动作让驾车的车夫见了,都不免感概两句。   “夫君自然是要宠得。”由于没了追捕,苏绾情便不再服药,恢复了原先那般轻柔的嗓音。她眉目含情,宠溺的抚摸着展翎的长发。展翎知道苏绾情擅于伪装,他不知道她的这般模样是真是假,所以他便只是默默微笑着,没有说话。   展翎当然好奇,他当然想知道,那日青楼之中,当众许给自己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是真是假;他当然想知道,如今她的日日含情,细无巨细的照顾是真是假。然而他不敢问,他害怕一开口便会失去这一切了。   如果这真的只是一场梦,便只希望梦得再久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end-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